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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色
麻煩都是自找的,尤其要注意自己的好奇心
不帶劍◎著 FC◎封面插畫
小心詛咒啊,
等你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死命難逃了……
內容簡介
林志鴻摀著嘴,三步併兩步地衝向男廁,關門鎖上,一把扯下了口罩,兩個鼻孔激動地撐大呼氣,密閉的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不安。
他頹喪地倚靠在瓷磚牆上,拿出口袋裡的手機,開啟相機,選擇對向自己的鏡頭,螢幕上顯現出他的面孔。
只見他的嘴巴扯開雙唇用力張大,露出兩排牙齒以及不斷伸動的舌頭,唾液從嘴角緩緩淌下。
儘管面部的肌肉痠痛異常,但他卻無法將自己的嘴巴闔上,只能任由它肆意地扭動歪曲,讓唾液亂七八糟地滴了滿地。
然後「它」就慢慢地爬了上來。
從嘴巴向上,鼻子、雙眼、眉毛、額頭……他的面孔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在搖晃的視線裡看著螢幕,裡頭的自己像是個瘋狂的小丑,正感情豐富地擠眉弄眼。
——糟糕,看來是完全失控了……
心跳加快 指數 ★★★★★
後遺症 指數 ★★★★☆
催淚 指數 ★★☆☆☆
閒嗑牙 指數 ★★★★☆
不帶劍
1987年出生於彰化鹿港。
文學與法律熱愛者,最得意的是成為人夫。
創作領域橫跨純愛、奇幻、武俠、靈異,
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文字受到限制。
而他都是這樣面對詢問:
「成功不是等待即至的未來,
而是需要不斷努力的現在。」
登臨,不帶劍
http://www.wretch.cc/blog/xsword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吞食大腦的恐懼》【鬼殺】2012.7
《玩鬼自焚的失控》【鬼殺】2012.8
《慘絕人寰的飢餓》【鬼殺】2012.10
《行屍走肉的逃殺》【鬼殺】(最終回)2012.12
1987年出生於彰化鹿港。
文學與法律熱愛者,最得意的是成為人夫。
創作領域橫跨純愛、奇幻、武俠、靈異,
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文字受到限制。
而他都是這樣面對詢問:
「成功不是等待即至的未來,
而是需要不斷努力的現在。」
登臨,不帶劍
http://www.wretch.cc/blog/xsword
◆在明日已出版作品
《吞食大腦的恐懼》【鬼殺】2012.7
《玩鬼自焚的失控》【鬼殺】2012.8
《慘絕人寰的飢餓》【鬼殺】2012.10
《行屍走肉的逃殺》【鬼殺】(最終回)2012.12
Ch 5、自殺殺人之章
4、青竹封
5、關於她的秘密
6、分裂治療
7、死亡樹海
Ch 6、愛人償命之章
1、復活愛情
2、腐爛之愛
Ch 7、人為信死之章
1、邀請函
2、神遇
終章、狩人獵命之章
1、神造之島
2、恐懼的總和
後記 爆炸式結尾
4、青竹封
5、關於她的秘密
6、分裂治療
7、死亡樹海
Ch 6、愛人償命之章
1、復活愛情
2、腐爛之愛
Ch 7、人為信死之章
1、邀請函
2、神遇
終章、狩人獵命之章
1、神造之島
2、恐懼的總和
後記 爆炸式結尾
作者自序/4公分的希望
這是《鬼殺》系列的最後一集,請容許我任性地把完結篇的序拿來紀念一件在我人生當中意義非常重大的事情--我要當爸爸了。
那是2012年的9月27日,我在黑白的超音波照片裡得知這個訊息,照片中的你(妳)很迷你,只有小小的4公分,但卻對我的生命作出了重大改變。你(妳)曲著身子,像一粒等待萌芽的種子,讓我們將未來稱為希望。
懷孕的過程總是艱辛而偉大的,身為天生不具備這種功能的丈夫,我只能殷勤聽候你(妳)母親的差遣,洗衣掃地端茶按摩樣樣來,但這些總總實在無法相比你(妳)母親懷孕時因為生理變化所帶來不適的百分之一,於是我不免俗地要記錄下這一段,想告訴你(妳)的是,我們每個人都是來自一份無私的愛。
再來有必要介紹一下你(妳)老爸,本書的作者,現在絮絮叨叨寫著這篇序的我,今年26歲,這系列鬼殺作品寫的是驚悚的鬼故事,是我從21歲創作出書以來最滿意的作品之一。而等到你(妳)看見這本書並具備閱讀的能力之後,你(妳)會發現,我在這裡頭留了一個訊息給你(妳):幾十年之後,你(妳)眼中可能頑固嚴肅,思想老舊的老爸,也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意氣風發、想像力豐富的青春(笑)。至於你(妳)如果對於爸爸媽媽的愛情故事有興趣的話,那又是另外一個美麗動人的創作故事了。
你(妳)的性別還未知,名字還未定,在這十月孕育裡唯一確定的是,我們都很愛你(妳),無論未來發生什麼事,這永遠是最重要的事。
父母子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連繫關係,而我們期盼著你(妳)的成長,能夠一直健康快樂。
當然,你(妳)如果能夠成為老爸的讀者書迷那是再好不過了。(笑)
不帶劍
2012.12 於台北
鬼殺4《行屍走肉的逃殺》
4、青竹封
台北市,T高中校門口,各家媒體的SNG車彷彿圍城似的團團駐守等待,一見到徒步入校的導師王華藍,攝影機與記者連忙蜂擁而上。
「請問王老師對於葉同學的自殺有什麼看法?」
「葉同學平常功課好嗎?學校的課業壓力是不是很大?」
「葉同學有女朋友嗎?有沒有和班上同學交往?」
「葉同學是不是同性戀?」
王華藍在媒體的簇擁中停下腳步,面對槍砲似的鏡頭以及記者亂槍打鳥猜測式的提問。
「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的學生很好,沒有什麼問題。」
失眠整夜的她,在鎂光燈下顯得面容憔悴,勉強打起精神回答了媒體這句話,轉身就往學校走去。
「咦?怎麼走了?」「王老師,等一下!」「王老師!我們還有問題要問!」
被校警擋在門外的記者群依舊不死心地喊叫著。
「請還給學生一個安靜的校園,他們還要上課。」
王華藍沒有再回頭多看他們一眼,逕自朝學生們擠在窗邊探頭探腦的教室走去。
※
如果說劉怡君的墜樓讓班上氛圍成了微波過的水,那樣地劇烈震盪不安,那麼葉子俊在浴室的自殺,就像加進水裡的咖啡粉,爆發出人人自危的恐懼突沸。
班上超過十位同學在見報當天就請假返家,其中更有幾位學生家長氣呼呼地趕來學校辦理轉校手續,教室裡空位子參差不齊,空蕩地瀰漫著詭異的氣氛。
而不論生活再怎麼措手不及,日子還是要過,課也一樣要上。新聞媒體鬧得沸沸揚揚的明星高中學生連續自殺案,彷彿是圍牆外的事情一般,進到了教室裡,老師與同學都絕口不提這個話題,甚至連要尋求協助、要珍惜生命的制式提醒都沒有,大家有默契地一起用最迅速的方法試圖回復到常軌,或者更白話赤裸地說,試圖要置身事外。
籃球場上球聲與人聲交錯,班上男同學們一如往常地在場上揮霍汗水,女同學依舊坐在樹下乘涼聊天,看似平常體育課熟悉的情景,卻仍然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
佩敏與小靜兩個人沿著跑道外圈慢走,邊走邊聊葉子俊暗戀怡君的酸甜過往,聊著聊著,佩敏不禁紅了眼眶,小靜貼心地用纖細白淨的手指輕輕地幫她拭去悲傷。對她們來說,葉子俊與劉怡君都不是新聞報導中的悲情主角,而是確實活在她們記憶裡的好朋友。
林志鴻獨自坐在司令台上,茫然地看著籃球場上奔馳的身影。即便已經過了一個多禮拜,他卻仍然無法釋懷,一起打嘴砲、一起打球、一起打電動的死黨葉子俊就這樣走了,沒有留下隻字片語,也沒有跟他說一聲,就任性地從他的身旁缺席。他低頭看向樹蔭下殘缺不全的陽光,彷彿就像自己的青春一樣支離破碎。
※
體育課結束,喧鬧的教室裡充滿了運動後的熱氣。剛打完好幾場的球、還在喘著氣的小黃,抓起隔壁桌上的礦泉水就是仰頭猛灌。
「欸!謝啦!」小黃滿意地擦著嘴,將礦泉水還給隔壁的老張。
「幹嘛?這不是我的水啊!」老張一臉迷惑。
「咦?不是你的?那怎麼會放在你桌上?」小黃同樣困惑。
「那是我的水。」站在一旁的佩敏臉紅說,「對不起!我放錯位子了!」
小黃的表情卻瞬間垮了下來。
「妳搞什麼啊!」小黃歇斯底里地咆哮著,將礦泉水瓶粗暴地摔在地上。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佩敏被他突如其來的瘋狂舉止嚇傻了,囁嚅地連話都說不好。
「妳想害死誰啊?神經病!」小黃不理會她的手足無措,繼續激動地謾罵。
「黃立傑,你夠了喔!」林志鴻推了他胸部一把,擋在兩人中間。
全班的目光無聲地聚集在他們三人身上。
「哼!」黃立傑瞪了林志鴻一眼,摀著嘴走出教室。
「沒事了。」林志鴻撿起凹陷的礦泉水瓶還給佩敏,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嗯。」佩敏點頭,又紅了眼眶。
上課鐘響,班上卻依然零碎著竊竊耳語。
※
劉怡君與葉子俊的事件過後,王華藍不再強制規定全班參加留校晚自習,所以夜晚的班上只剩下十來位同學,灰暗的校園裡,明亮著幾盞讀書的燈火。
佩敏和小靜也在其中,雖然心情大受影響,但她們的作息依舊一如往常,小靜還是安靜地翻閱書本,佩敏仍然一邊用耳機聽音樂,一邊跟數學奮戰。
因為她們知道,即使再難過再悲傷,生活還是會不斷地前進。
※
女廁位在走廊的盡頭,沿路只有昏暗的燈泡照路,佩敏不好意思打擾認真看書的小靜,於是獨自前往廁所。
她走在走廊上,讓迎面夜風清醒昏昏欲睡的腦袋。
突然,她聽見細微的腳步聲從後方傳來。
回頭,卻是空無一人的長廊。
她聳聳肩,試圖用錯覺來說服壓抑自己漸快的心跳。
女廁裡空無一人,唯一的老舊日光燈管間歇地閃爍明滅,寧靜的密閉空間裡迴盪著水龍頭漏水的滴答水聲,佩敏的心裡犯著嘀咕,只想趕快解決快點閃人。
隔著門板,她突然聽見了另一個呼吸聲。
沒有動靜的門外,彷彿有人在等待。
緊張像是纏繞脖頸的細線,扼住佩敏讓她無法出聲,門裡門外的兩個呼吸聲卻同時沉重了起來。
「佩敏?」
門外是王華藍的聲音。佩敏緊繃的情緒總算找到出口,她重重地呼了口氣,同時按下了沖水。
嘩啦水聲,佩敏打開了門。
「佩敏,妳還好嗎?」王華藍臉上滿是關心神情。
「老師……妳為什麼要跟著我到廁所?」
「這……沒什麼……老師也只是剛好想上廁所……」王華藍不自然地吞吐回答。
事實上,佩敏問的問題,自己早就擬好了解答。
她輕推開王華藍的肩膀跑了出去,臉上扭曲成傷心的線條。
王華藍看著她的背影,心情沉重地搖頭嘆了口氣。
※
新北市郊區,陽光燦爛的清晨。
老舊的四樓透天建築門口高掛著陳舊的木匾額,上頭黑墨揮毫「妙化真君」四個大字,襯著院子裡香爐檀香裊裊,自有一番祥和莊嚴的肅穆氣息。
院子旁有一棵高大的老榕樹,日光之下肆意伸展枝頭的綠意盎然。
晴日無風,但榕樹葉卻凌亂飄散在空中。
呂琦手持著青綠竹棍,以棍作劍,劍隨人轉,飛揚如長天一鷹,靈動如出穴青蛇,態勢成風落葉,堪堪在樹下舞出一套揮灑寫意的劍法。
相傳純陽祖師呂洞賓遊廬山時曾遇火龍真人,習得天遁劍法,飛劍斬妖除害,無往不利。
呂琦閉上雙眼,黑暗之中憑著記憶繼續行走這套她已習練過千百次的劍法。但見馬尾揮動,香汗點滴,她凌空對著老榕樹刺出最末一式「一道貫夢」。
碰!竹棍與樹幹相接,發出沉悶聲響。
粗壯的老榕樹連根撼動,落下的綠葉如雪繽紛。
呂琦睜開眼睛,擦擦額上汗水露出滿意的微笑,她將竹棍收起,撫觸時卻意外發現棍頭處的些微裂痕。
「咦?怎麼會裂開了?」她心疼地細細檢視家傳竹棍上的裂痕,那形狀模樣彷彿是在棍頭附著一層薄青皮似的,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剝掉,露出裡面的深黃質地。
竹棍前緣大概15公分左右的長度,上頭書刻著兩行小楷,呂琦依言緩緩地讀了出來:「朱點印堂,斷劍解封。純陽真火,夜叉天行。」
呂琦的雙眼明亮閃動,這隱藏在竹棍內的文字,讓她依稀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古老故事,她不自覺地觸摸自己眉心上的紅痣。
5、關於她的祕密
林志鴻已經是第二天戴口罩到學校上課了。
台上的地理老師依舊口沫橫飛地畫著地圖,台下的他眼神卻漸漸渙散,他又分心想起了許多事,包括他熬夜搜尋瀏覽葉子俊在網路上留下的任何蛛絲馬跡,包括他口罩底下的重大困擾。
才想著,「它」又來了。
林志鴻的雙眼圓睜,額角冒出的汗水滑過臉龐,他慌忙地舉手,對老師支支吾吾地不知呼嚨了什麼話,跌跌撞撞地跑出教室,班上的同學紛紛投以側目,事不關己的竊竊耳語再次散開,坐在他後頭的佩敏則是擔心地皺起眉頭。
林志鴻摀著嘴,三步併兩步地衝向男廁,關門鎖上,一把扯下了口罩,兩個鼻孔激動地撐大呼氣,密閉的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不安。
他頹喪地倚靠在瓷磚牆上,拿出口袋裡的手機,開啟相機,選擇對向自己的鏡頭,螢幕上顯現出他的面孔。
只見他的嘴巴扯開雙唇用力張大,露出兩排牙齒以及不斷伸動的舌頭,唾液從嘴角緩緩淌下。
儘管面部的肌肉痠痛異常,但他卻無法將自己的嘴巴闔上,只能任由它肆意地扭動歪曲,讓唾液亂七八糟地滴了滿地。
然後「它」就慢慢地爬了上來。
從嘴巴向上,鼻子、雙眼、眉毛、額頭……他的面孔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在搖晃的視線裡看著螢幕,裡頭的自己像是個瘋狂的小丑,正感情豐富地擠眉弄眼。
糟糕,看來是真的完全不行了——
他無力地放下手機,一個人關在廁所裡又哭又笑,口水與淚水抓花了臉龐。
※
林志鴻請假之後,佩敏覺得自己真的完全成了孤島。
班上的同學就不用提了,自從怡君墜樓之後大家就把她當成病菌一樣保持距離,而最近竟然連王老師都疑神疑鬼地跟蹤她上廁所,雖然他們嘴巴上都沒有說些什麼,但種種的行為語言卻都透露出一個讓她極度不舒服的懷疑與擔心:她非常有可能就是班上下一個想不開的人。
至於小靜,佩敏的心底對她仍然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疑問。雖然她們依然一起吃飯、一起窩在教室角落聊天,但這個疑問卻像怎麼也抹不去的疙瘩,甚至嚴重到讓她常常會產生莫名其妙的想像:小靜終於拿下了她平淡文靜的面具,露出殘酷猙獰的真實臉孔。
她決定要在今晚驗證這一切到底是不是一場惡夢。
※
晚上10點,晚自習結束,班上同學紛紛收拾書本準備回家。
「小靜。」佩敏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今天我們一起走回家吧!」
「妳爸爸今天不來接妳嗎?」小靜對她突然的要求愣了一下。
「嗯,他今天晚上有聚餐,所以我打算自己回去。」佩敏微笑。
「這樣喔……好啊。」小靜也回以微笑。
兩人提著書包走在路燈昏暗的人行道上,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心不在焉的佩敏不斷尋找一個合適的方式,能夠在不傷害小靜的前提下,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
小靜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小靜,怎麼了嗎?」佩敏轉頭問道。
「哎呀!」小靜露出一個困窘的微笑,「我把手機忘在教室裡了!妳先回家吧,我回學校拿一下。掰掰!明天見!」
不等佩敏回應,小靜就著急地揮手往回走。
佩敏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
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T高中的校園陷入一片無人的漆黑。
佩敏憑藉著稀微的月光前行,她緊跟著小靜遠遠的背影,只見小靜終於放慢腳步,緩緩拾階上樓。
她們的教室位於最高的四樓,後方的佩敏放輕了腳步,悄聲屏氣地尾隨上樓。
一步、兩步、三步……小靜上樓的腳步聲卻突然消失了。
佩敏警覺地加速上樓,卻發現四樓教室前的走廊空蕩蕩的,完全不見小靜的身影。
小靜就像一走上樓就憑空消失了一般。
整棟大樓頓時只剩下自己,四周的黑暗不斷向她靠攏,身旁所有靜態的物品或動態的變化都讓她疑神疑鬼起來,想像成了由內而發的恐懼,迫使她放棄了繼續尋找小靜的念頭,連忙匆促而著急地下樓。
不過今晚的跟蹤她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小靜在說謊。
她的腳步凌亂,就像昏暗的校舍讓她的心思惶惶不安。
※
隔天,林志鴻仍然請假未到校,小靜依然是坐在位子上靜靜看著書。
「早。」小靜看見佩敏,淺淺一笑。
「早。」佩敏不自然地牽動嘴角。
昨晚的事讓她對於眼前的好友開始感到陌生,就連點頭寒暄都很難做到,她沒有再多說話,低著頭在座位坐了下來。
——就在今天晚上跟她做個了斷吧!
佩敏是個倔強的女孩,倔強到一整個上午都沒再到教室角落跟小靜聊天,兩個人就各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沉默地與書本對話。
午後,陽光迤邐校園。
剛下課的王華藍捧著書本,站在教師辦公室外的走廊,看著樓下往來的學生發愣。
劉怡君與葉子俊,接連兩起學生的不幸事件,身為導師的她,心裡自然有著外界無從得知的龐大壓力。最近習慣性失眠的她總是在想,她當時為什麼要在課堂上公然責備葉子俊的怪笑?而當他情緒失控衝出教室之後,她為什麼在安撫時沒有發現他的異狀?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在強作鎮定地壓抑?
至於劉怡君……唉!
她長嘆了口氣,低頭看向夾在書本中的牛皮紙袋。
「老師!」
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王華藍疑惑地回頭。
一個綁馬尾的女孩在走廊上揮著手,金黃陽光將她的笑容繪色地可愛動人。
「呂琦?」
王華藍驚喜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
兩人並肩走在操場旁的林蔭道上。
「時間過得真快!妳畢業幾年了啊?」王華藍感懷著當年。
「已經兩年多了。老師妳的記性真好,還叫得出我的名字。」呂琦開心地笑著。
「我怎麼會忘記妳呢!」王華藍也笑了,「那時候妳放棄就讀大學,我可是擔心煩惱了好一陣子。妳最近過得還好嗎?」
「很好啊,老師妳不用擔心啦!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會勇敢地繼續堅持下去。」呂琦露出自信的微笑。
「好,那就好。」王華藍點了點頭。
「老師,最近發生的事情一定讓妳很心煩吧?我在電視上看到妳的樣子好憔悴。」呂琦說出了這次拜訪的來由。
「唉……怎麼說呢?」千頭萬緒的王華藍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無奈地又嘆了口氣。
在校期間從沒看過老師這樣垂頭喪氣的表情,訝異心疼的呂琦只能靜靜地陪著她往前走。
王華藍心裡暗暗感激呂琦的體貼,她將目光放至綠草如茵的遠方,昏沉沉的思緒也漸漸變得澄明。
「呂琦,幫老師一個忙好嗎?」
王華藍微笑得耐人尋味,但事實上,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然會提出這麼異想天開的要求。
不過人生有時候或許就需要這樣的異想天開——尤其當妳已經深深陷入了進退維谷的泥淖時。
※
10點整,晚自習結束的鐘聲迴盪在昏暗校園內。班上寥寥可數的學生彷彿從書本裡驚醒,紛紛起身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小靜也闔上書本,默默地垂著眼,安靜而有條不紊地整理桌面。
「小靜!」佩敏的臉上有張不穩定的微笑,「我先回家囉!」
「好。」小靜點頭,淡淡地還以微笑,繼續整理著書本。
一整天沒說到話的她們,今天的第一次交談就是告別。
今夜無月,窗外的夜色暗沉。
校門口,剛結束晚自習的學生來來往往。
佩敏捱著走廊外的榕樹,用樹幹和夜色遮掩自己的身影。
她在等待小靜。她已經下定決心,今天晚上就要跟小靜攤牌,而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再跟丟。
她頻頻探頭張望,卻始終沒有在往來的人群中看到小靜。
時間跨過十點半,校門口的學生與家長已經零零落落。
「糟糕!」
猛然驚覺的佩敏心裡暗叫不妙,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小靜一定會經過校門口,但她其實根本就不必像昨天晚上一樣,大費周章地佯裝回家,再鬼鬼祟祟地繞回學校。
——小靜很有可能每天晚自習結束後,都意圖不明地留在學校裡。
估算錯誤的佩敏懊悔地快步上樓,四樓教室前的走廊已經空蕩昏暗、不見人影。
她又再次陷入龐大漆黑的建築裡,彷彿被遺忘的什麼似的,沒來由的孤獨與恐慌緊緊地湧向她。
「妳在跟蹤我?」
小靜的聲音冷不防地從黑暗裡傳來,驚嚇的佩敏幾乎忍不住要叫出聲來。
「小靜?我、我、我不是……」心臟劇烈跳動的佩敏支吾其詞,一時慌亂得想不出任何合適的措詞。
「唉……」小靜長嘆了口氣,幽幽地像在抒發極度深沉的無奈。
伴著嘆息聲,光影由暗到明,小靜從樓梯間走了下來。
她的臉上沒有笑容,仍舊是溫和的姿態,只是染上了不被諒解的淡淡悲傷。
佩敏勉力壓抑自己的不安,她想起了情同姊妹的怡君,想起了高中那段最快樂的時光,而她很清楚現在絕對不是退縮的時候。
她深呼吸了口氣,雙眼盯著小靜清澈的眼瞳。
「怡君出事的那天晚上,她跟妳去了哪裡?」
小靜的表情依舊淡然,但是瞳孔卻不由自主地收縮,震驚從裡頭深邃地流露出來。
「妳昨天晚上,也根本就沒有回到教室!」佩敏的雙眼不曾離開過小靜,持續緊盯著她閃動的眼神,「妳在隱瞞什麼?妳昨天晚上去哪裡了?」
小靜的身體宛若石化一般僵硬,面孔與四肢一同蒼白地暫止了所有動作。
她只剩下機械式的回應,就只是愣愣地看著佩敏,腦中一片空白地看著她。
「唉……」
良久,小靜移開了眼神,長嘆的這口氣裡蘊含著說不清的苦衷。
「我是去看怡君。」
兩人間沉默的空氣突然凝結了。
延伸閱讀
讀者書評
pip35 2015-06-21
評鑑等級:5顆星
kevin101040 2013-12-16
評鑑等級:5顆星
max789p 2013-10-26
評鑑等級:4顆星
xingshuofire 2013-06-30
評鑑等級:5顆星
30818974 2013-06-16
評鑑等級:5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