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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已絕版
一位身世奇特的女子在雪地與他相遇 二十八歲就受朝廷冊封為安南將軍的平朔巖,沒有一般青年早達的自大驕矜;他高大健碩,深刻的臉廓不見半分武人的粗獷,眉間卻有一絲深沉與悒鬱。 雪沒完沒了地下著,世界是一片迷離的蒼白,平朔巖抱起女人時,直愣怔了一下── 這姑娘好輕的身子…… 拂開幾縷濕冷的亂髮,女人沾著血跡的小臉其實絕美。這樣的亂世裡,美麗的容貌只可能替一個女人帶來災禍。「我是在一片雪地裡發現妳,把妳帶回來的,我替妳起個新名字……往後,妳就叫做雪娘吧。」 如果沒有雪地裡的那一場相遇,戰爭會不會因此而平息,他們的命運會不會因此而改變?儘管長路迢迢,儘管前途未卜,她都必需出發,必須回到他的身邊。
沈紅
沒事不喜歡運動,喜歡坐在電腦前面裝白癡,耍浪漫時就寫寫羅曼史自娛的,平凡無奇的女人。
對啦,偶爾喜歡咪咪小酒。
某慶:「妳這個酒鬼。」
某娟:「喝一點是會怎樣?來來來,這兩瓶可是飄洋過海來的特級二鍋頭呦~」
某紅:「喔喔喔── 」
某慶:「還喝?妳這個酗酒的女人!」
某紅:「呵……幹麻這麼認真咧?喝一點寫作才有靈感啊~」
某路人:「是啊是啊,喝一點是會怎樣?可以薄醉才叫人生嘛!」(施施然點頭ing)
沒事不喜歡運動,喜歡坐在電腦前面裝白癡,耍浪漫時就寫寫羅曼史自娛的,平凡無奇的女人。
對啦,偶爾喜歡咪咪小酒。
某慶:「妳這個酒鬼。」
某娟:「喝一點是會怎樣?來來來,這兩瓶可是飄洋過海來的特級二鍋頭呦~」
某紅:「喔喔喔── 」
某慶:「還喝?妳這個酗酒的女人!」
某紅:「呵……幹麻這麼認真咧?喝一點寫作才有靈感啊~」
某路人:「是啊是啊,喝一點是會怎樣?可以薄醉才叫人生嘛!」(施施然點頭ing)
楔子
這是一場婚禮。
正值天下大亂,兵荒馬亂的時代,老百姓的生活是困苦的,所以這只是一場寒傖的婚禮;不會有盈門的賀客,也不會有豐盛的筵席,場面是清冷了些,可畢竟是喜事一場,人們照例是得從那疲累的面容裡透點笑意出來。
新娘很美,新郎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貪杯了點,言行稍嫌失態,也不管旁人聽見了沒有,莽莽撞撞就朝著身邊的新娘說道:「妹妹,妳放心,哥哥我定然會好好疼惜妳的!」
眾人一陣哄笑,新娘皺了皺眉,垂首不語,只裝著沒聽見。
喜宴持續著,人們沉醉在已經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歡鬧裡,直到村外傳來了震天價響的廝殺怒吼。眾人先是一楞,繼而爭先恐後地朝屋外逃竄──
來不及了!大群狂暴的馬隊沿路砍將過來,連一個活口也不曾留下。喜宴的座上賓客走避不及,一個個全都成了悲慘的刀下亡魂。幾個殺紅了眼的暴徒衝進屋裡來時,喜氣洋洋的廳堂上只剩下了一對瑟縮的新人。
「求幾、幾位大爺饒了小的性、性命……」新郎抖抖索索地哀求著。
那些橫眉突目的大漢也不去理會新郎,卻掛著一臉貪婪淫邪的笑,捉住了無處可逃的新娘,恣意地撕扯她身上的紅色嫁裳。
「鴻哥,救我……」
新郎彷彿沒聽見他的新娘虛弱的求救聲,只顧著往屋外逃,暴徒們急於享用當前的美色,居然就這麼放過了他。
新娘絕望了,她在瘋狂的抵抗中看見了自己悲慘的命運。
「幹娘的!砍了她的腳,看她還要不要亂踢!」
嗤的一聲,新娘厲聲慘呼,她的左腿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幾名惡漢張狂地大笑起來。
就在那一刻,新娘停止了所有的掙扎,她身受劇創,意識卻清晰無比,她明白自己該怎麼做。
她毫無反抗地任由一個暴徒架起她,忍受著男人們噁心的碰觸,然後在所有人沒有防備的時候,使盡全身的力量撲向一柄銳利的長劍!
與其活著受辱,還不如死。
那美麗的新娘並不是沒有怨懟,她只是沒來得及嘆息,只是這畢竟是亂世哪,被迫著接受殘酷命運的人總是有的。
沒有神佛的護佑,那一夜,暴徒們全像發狂了似地燒殺擄掠;於是那座小小、小小的村子在轉眼間便成了烈焰沖天的人間地獄……。
是的,人間地獄。
第一章
微雪點點地飄下來了,東雲國大軍行走至此已經是疲累不堪,靖遠大將軍平朔巖只得下令士兵們駐地紮營。
二十八歲上便受朝廷冊封為安南將軍,平朔巖沒有一般早達青年的自大與驕矜;除了高大健碩的身量,深刻的臉廓線條並不見半分武人的粗獷,劍眉朗目、英氣勃發,卻在眉間帶著一絲教人不易察覺的深沉與悒鬱。平朔巖定守南疆達三年之久,東雲國南境因此維持了三年的和平無事。然而西北疆界烽煙頓起,朝裡儘無能之輩,平朔巖於是加封為靖遠大將軍,兵援東雲國西北疆界。
「大將軍,再過去便是濰陽國的邊界,西戎的殘部想必不敢輕易越界。屬下以為他們應該會攀過西北邊的喀爾巴陵山脈,直奔青海大草原。」說話的是稱得上平朔巖左右手的副將,莫燁。
「是嗎?」平朔巖皺了皺眉,知道莫燁說的是實情。
「喀爾巴陵山脈太險峻,西戎的殘兵敗將怕有一頓苦頭好吃。」
「不……」望著帳外窸窸窣窣落下的雪花,平朔巖沉吟道:「西戎原本就是高原的遊牧民族,豈會懼怕一座小小的喀爾巴陵山脈?」
莫燁只是沉默,半晌過後才又問道:「西疆守將皇埔建軍該怎麼處置?押著他回京城嗎?」
就因為皇埔建軍不戰而降,導致西戎軍隊大舉入侵,朝廷才不得不緊急調遣南疆守將平朔巖兵援。
「放了他。」
「什麼?」一時間莫燁還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放了皇埔建軍?那回京城以後該怎麼向王上交代?
「莫燁,你以為皇埔建軍為什麼會不戰而降?」平朔巖的口氣嚴厲了起來,一張稜角分明,刀刻似的面容也顯得沉重。「你知道這幾年西北疆界的防守一直很吃緊,可朝廷居然連年削減邊防預算!大寒的天候,士兵們連件禦寒的冬衣也沒有……」
莫燁低頭不語,他也為皇埔建軍抱屈,可私自放了叛將,朝廷若知道了,就是樁不得了的大事!
平朔巖當然曉得莫燁的心思,一笑說道:「莫燁,勸你也不用操這份煩心。這西北不毛之地,離繁華的國都有千里之遙,要安心放走一個人犯又有何難?過兩日我飛馬上個折本,就說皇埔建軍已經羞忿自盡,什麼大事不都完了?」
正說話間,一名小兵匆忙奔進帳來通報:「啟稟大將軍,叛將皇埔建軍自刎啦!」
突來的消息霎時讓帳內的空氣冷凝了起來,莫燁噤聲不語,悄悄兒退到一邊,沒敢打擾沉下臉的平朔巖。
好一會兒後,才聽平朔巖道:「莫燁,你代我照看著。」說著,也不理會莫燁訝異的目光,一逕披著大氅步出帳外。
尋到了自己的座騎,獵風,平朔巖想也不想地策馬朝西疾馳。他是心煩透了,需要一點時間理清自己的思緒。
西邊喀爾巴陵山脈一帶地勢奇險無比,平朔巖就近攀上一處較為平緩的懸崖。放眼望去,只見愁雲漠漠、寒風颯颯,無數紅色旌旗在狂風裡翻飛湧動,一派嚴整的肅殺之氣。再過去,離軍隊不遠的一處山腳下卻是一片縱橫的阡陌,看上去倒還富庶,只是幾間錯落其中的屋宇瓦舍竟全成了焦黑的廢墟。他曉得那必然是西戎敗部的傑作──戰敗的仇恨加上放縱的獸性,會讓一個軍隊做出最殘忍、最令人髮指的暴行。
某種力量驅使著平朔巖,驅使著他往那處焦黑的廢墟飛奔而去。
雪沒完沒了地下著,鵝毛片似地,世界於是變成一片迷離的蒼白……。
平朔巖牽著獵風,遊走在鬼域般地廢墟裡,一種蒼涼的寂寞感打從他的心底裡逐漸漫出。
「誰還活著?」他喃喃自語著,腳下跟著踢到了什麼物事,低頭一看,卻是一具凍屍。
眼前半邊傾塌的廢屋兀自蒸騰著縷縷白煙,小村落慘遭無情的攻擊彷彿還是前不久的事,而那抹艷麗的紅,就這樣不經意地躍入他的視線裡。
「血?不……」他沉著地走近了那抹艷紅,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名身著嫁裳的年輕女人。
嫁裳早已碎爛,女人慘白的半邊臉頰與身邊的積雪無異,不難猜測在她的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悲慘的事。
「死了嗎?」平朔巖的心臟有些揪緊,直覺地伸出手,想探探她的鼻息……。
女人發紫的嘴唇在此時微微抽搐了下,發出了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天,還活著!」平朔巖不假思索地褪下身上的大氅,緊緊地裹住她衣不蔽體的身子。
抱起女人時,平朔巖直楞怔了下──
這姑娘好輕的身子……。
拂開幾縷濕冷的亂髮,女人沾著血跡的小臉其實絕美;平朔巖不禁皺了皺眉。
這樣的亂世裡,美麗的容貌只可能替一個女人帶來災禍。
懷裡的女人抖索得厲害,好不容易得到了些許溫暖,嬌小的身子越發蜷縮,病貓兒似地。
平朔巖眉間的皺紋更深;單手牽過獵風,立時抱著懷中女子馬不停蹄地趕回營區。
說起來,莫燁還是第一次看見平朔巖以那樣嚴肅而倉促地態度傳喚軍醫,於是正在進餐的軍醫常恆只好急匆匆地趕進大將軍的帳內。
一看見睡榻上周身血跡斑斑的年輕女人,常恆不由得呆掉了。
「愣什麼?還不快給瞧瞧!」平朔巖忍不住低喝催促。
常恆只得忙忙地擦了擦滿頭滿臉的汗水,上前替那姑娘仔細看診,然而他越看越心驚,越瞧越頭疼,半天也不吱一聲。
「還有救麼?」平朔巖的口氣顯得不耐煩了。
「難,難哪!」常恆拈了拈斑白的鬍子,沉吟說道:「傷太重了,能活到現在實在很不得了。」他翻開了女人碎裂的襯裙,指著小腿和腹部間兩處刀口子又說:「若不是因為遇著天寒地凍的時候,這麼大口子,血早流盡了,正常人也該死透啦!難為她頂得住……嗐,這麼單弱的身子,可受了不少折騰吧?」
平朔巖聽他囉唆了半天卻講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能救麼?」
常恆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得瞧瞧今晚的情況,這一險關要衝得過去,以後的事就好辦得多,只是……」
「只是什麼?」
「姑娘即使痊癒了,她這條腿恐怕也沒有辦法同尋常人一般行走自如了。」
「是麼?」很遺憾,雖然平朔巖一點也不意外會有這樣的結果。「想法子先保住她的命要緊。」
「大將軍……」站在角落裡的莫燁一直都相當安靜,他觀察了半天,好不容易覷了空說道:「屬下以為不宜在軍中收留一位姑娘,於理不合啊!況且……」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女人不為血污所掩蓋的美麗小臉,「時日一久,肯定要生事。」
「緊要關頭也顧不了這許多事,把人救回來才是最重要的。」說話間,平朔巖順手拎起毛毯替女人蓋上──除了怕她冷,有一大半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的衣不蔽體。
「大將軍!」
「你不用再說了。莫燁,法令是死的,你得活用腦袋去變通才行!」他雙手撐著桌案,盯著莫燁與常恆好一會兒,爾後劍眉一挑,以極嚴峻的口吻命令道:「人,我是一定要救,咱們話說在前頭,這姑娘留下來的事情,你們兩個誰都不許將口風洩漏出去!」
***
西北疆界的天候向來嚴寒,平朔巖所帶的士兵除了有一部份是皇埔建軍所遺留下來的舊部,泰半還是自己從南疆帶來的軍隊。南疆四季如春,因此絕大部分的士兵都無法忍受寒冷的西北國境;然而平朔巖即使擔心士兵的適應狀況不佳,可在朝廷的旨意下達前,軍隊無論如何是動不了的。
時候正交著三更,夜闌人靜。
在巡繞過一部份的營區後,平朔巖踏著盈尺積雪回到自己的帳內;他並無倦意,腳下的步伐卻比往常來得匆促些。
一進帳,迎面便是一片細微的呻吟與喘息,他雙眉一蹙,忙走進裡面的睡榻前。那名他從廢墟裡救回的女子便伏在榻上,水滑的長髮四散,平朔巖只看見她正劇烈顫動起伏的雙肩。
「妳醒了?」走過去扳過女子的雙肩,望見了那雙空洞的眸子後,平朔巖知道她根本還沒醒來,她的神智還是渙散的。
平朔巖的戰甲沒來得及褪下,身上還凝結著一層薄霜,女子觸及便是一陣瑟縮……。
「救命……救、救命……」她開始無意識地掙扎,用一種無助的、有氣無力的嗓音哭喊,那微弱的聲息讓平朔巖幾乎聽不清楚她的呼救。
「喂,妳……」女子莫名的反應讓平朔巖感到驚疑,然而他很快便發現女子其實是被惡夢魘住了……。
「別哭,別害怕,再沒有人會傷害妳,聽見了麼?」
男性陽剛而低沉的嗓音緩緩、緩緩地傳進女子的耳朵裡,那似乎很有一種安撫的力量;慢慢地,軟靠在平朔巖彎臂中的女子停止了哭喊,小小的腦袋無力地歪到一邊,任憑柔軟的長髮纏捲過平朔巖堅強的胳臂,一路垂掛到地面。
收攏起那束纏繞著自己的黑髮時,平朔巖的心裡泛起某種揉混著溫軟與酸疼的異樣情緒;他有點懊惱,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女子細細的嚶嚀喚回了略失神的平朔巖,那張因發熱而潮紅的小臉正貼著他堅冷的戰甲,纖弱的身子只是顫抖,平朔巖驚覺了,連忙將癱軟在自己懷中的小人兒放進溫暖的睡榻裡,然後拎過那床半躺在地上的毛毯,將她密密嚴嚴地裹住。
凝視著女子還掛著淚珠的長睫毛,平朔巖忍不住抬手替她抹去。
「挺得過去麼?這麼纖瘦的身子骨真的挺得過去麼?」他在心中質問著自己,可常恆先前所說的話,總在他的腦海裡懸宕不去。
褪下了沉重的戰甲,平朔巖設法將帳內大銅盆裡的火燒得更旺盛些。氣溫太低,他的病人太需要溫暖,然而那床毯子似乎總不能替她帶來足夠的溫暖;她看起來似乎很痛苦……她還在做著惡夢麼?
他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是間接傷害了她的兇手。
如果不是因為戰爭,她會是一名最美麗的待嫁新娘;如今即使她的身子僥倖能夠痊癒,可往後,她要怎麼去面對已經支離破碎的人生呢?情何以堪哪!這塵世太無情,活著,對她而言真的是一種幸運麼?
活著,對她而言真的是最好的麼?
女子的呼吸急促而輕淺,睡得極不安穩,大量的出汗很快便濡濕了她的衣裳。明知於禮不合,但情非得已,平朔巖仍然拿來了自己的便服替她更換。
女子有著一付令男人為之失魂的美麗胴體,平朔巖的神情雖然平靜,清朗的眸子卻微微一黯。
「妳要活下去。」
迅速拉攏了女子胸前的衣襟,他對著昏睡中的她喃喃低語:「別走得太早……苦難會結束的,最壞的命運也不過如此,所以妳要堅強,聽見了麼?妳還太年輕,太年輕……」
女子美好的容顏在朦朧躍動的火光裡顯得飄忽,蒼白的顏色恍若一朵隨時都會融化的無依雪花。
劈啪一聲火響,銅盆迸出了點點細碎火星;彷彿有意回應著平朔巖的話似地,在滿室的寧謐中,女子幽幽微微地嘆息了……。
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夜,翌日還不曾稍停,帳外已是一片晶瑩的雪光。
平朔巖徹夜難眠,獨自睜眼聽了一晚落雪,卻在晨光將至時,支頤淺睡了片刻。
他是被一連串虛弱的嗽喘聲給驚醒的。
睡榻上的女子終於從長長的昏睡中醒了過來,正顫巍巍地撐起乏軟的身子。
「妳醒了?」
那帶著驚喜的男性低音,竟嚇到了腦袋還暈暈糊糊的病人,一個顛仆,幾乎要跌到睡榻底下!只見平朔巖長臂一攬,三兩下便將人帶回睡榻。可女子受到這一番劇烈的牽動,嗽喘得更加厲害,久久伏在榻上,再也使不出半分起身的力量。
「喂,妳還好吧?」
平朔巖待要扶起幾近癱軟的女子,卻發現她竟試圖以她那小得可憐的力氣,抗拒著他的觸碰。
「怎麼?」他蹙眉道:「這是在做什麼?」沒理會女子無意義的反抗,平朔巖有些強硬地將她塞回毯子裡。
底下的士兵送來了早膳,饅頭白粥外加幾色醃肉醬菜;除了醃肉,平朔巖的吃食幾乎與一般士兵無異。
掃了一眼睡榻上聲息漸平的女子,平朔巖將白粥端到她的面前。
「吃吧,一會兒軍醫會讓人將妳的藥汁送來,妳少不得先拿點東西墊墊胃。」
睡榻上的人兒一些動靜也沒有,半晌後倒將頭扭到一邊去,雪白的小臉除了冷漠,還有一份刻意壓抑的痛苦。
平朔巖只淡淡一笑道:「是了,可忘了妳還沒力氣自個兒動手進食……」
女子一雙氤氳的眸子掠過了些許厭憎;她既無力撥開平朔巖以調羹送到她嘴邊的白粥,卻也不願意乖乖地妥協張口就食。
「吃不下?還是存心絕食?嗯?」將粥碗擱到了一邊的桌上,平朔巖扳正了女子的小臉,直望進她空洞而茫然的黑眸深處裡去。「聽著,我知道妳遭遇了些什麼。」
女子的呼吸有些粗喘,賭氣似地閉上了雙眼;可她能抗拒與平朔巖過於直接的對視,卻無論如何管不了自己的思緒。所有不堪的記憶全衝進了腦子裡;那些噁心的、骯髒的、齷齪的記憶,一瞬間便將她拖進暗不見天日的陰影中,像一場惡夢,一場永遠醒不過來的惡夢!
一股酸水湧上了喉嚨,女子身子一歪,就在睡榻邊乾嘔了起來。
「很痛苦,可妳撐過來了不是麼?」平朔巖悄然捧上一方手巾,替女子抹去額角細細的汗珠。
「活著很不容易,妳得珍惜,別要糟蹋了。」
女子顫顫地揚起一對長睫,漆黑的眸子遲疑而迷惑地望向平朔巖。她不再執意拒絕著平朔巖的照料,卻始終不曾啟口說過一句話;絕美的小臉漸次歸於平靜,平靜得再瞧不出半點起伏的情緒……。
「妳叫什麼名字?」
女子未曾理會平朔巖的問話,倒是一臉漠然地盯著那匙重新送到她嘴邊的白粥,兩個人於是重新陷入僵持。
許久許久以後,女子突然別過了臉,有些無力地咬了咬她毫無血色的嘴唇……。
她認輸了!這會兒終於肯回過頭,勉勉強強地吞下一口白粥,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一整碗的粥湯告罄為止,平朔巖嘴邊的笑痕也在持續地加深……。
「忘了那些過去吧,人活著,總是得向前看的。」平朔巖擱下了空碗,將女子扶回睡榻裡,定定地注視著她開始昏昏欲睡的容顏。
「我是在一片雪地裡發現妳,把妳帶回來的,我替妳起個新名字……往後,妳就叫做雪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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