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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已絕版
原是一場風流帳,怎麼玩著玩著,就成真了! 她見過無數男人的眼睛,無論那眼睛底下想隱瞞什麼,她都能猜個八九成。眼前的左令羽,眼睛像一泓熟睡的湖水,波瀾不興,光華如鏡,讓她首次挫敗地覺得猜不透這男人的心。 為了不得罪江南第一大財主的陸家,她勉為其難的接受陸鼎勳的差事,要她到暖翠閣當廚子接近左令羽,去偷他藥局的祕製仙丹──紫瓊露腴。 原以為,這是件再簡單不過的差事,憑她多在在溫香院對男人的瞭解,美人計一出還有哪個男人不乖乖就範的,這一回,她卻真翻船了。 左令羽非但不買她的帳,還冷冷的整她一頓,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男人,溫香院的名號也不是一天兩天闖出來的。 就在她正準備使出渾身解數之時,卻赫然發現這座藥局的內情,相當的不簡單……。
換日
嗜好:
1、洗澡。有過在浴缸裡睡覺,嗆水的慘痛經驗。
2、做菜。準確的說是先買一堆菜譜,對著精美的插圖流口水。然後興沖沖的購置材料忙活一氣,強迫某人試吃。緊接著,她會向我諮詢各種抗生素及胃腸疾病的診斷及治療。
3、淘寶。在假日早起,去有名的舊貨集散地逛一天。基本上由於資金的問題,什麼都沒買過。按我家老太太的話說,虧得你沒錢,要不就憑你那不靠譜的眼光,還不賠個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綜上,我的嗜好可以概括為:害己、害人、害全家。
嗜好:
1、洗澡。有過在浴缸裡睡覺,嗆水的慘痛經驗。
2、做菜。準確的說是先買一堆菜譜,對著精美的插圖流口水。然後興沖沖的購置材料忙活一氣,強迫某人試吃。緊接著,她會向我諮詢各種抗生素及胃腸疾病的診斷及治療。
3、淘寶。在假日早起,去有名的舊貨集散地逛一天。基本上由於資金的問題,什麼都沒買過。按我家老太太的話說,虧得你沒錢,要不就憑你那不靠譜的眼光,還不賠個傾家蕩產血本無歸。
綜上,我的嗜好可以概括為:害己、害人、害全家。
第一章
「虧你們能來看我,也不枉姐妹一場了。」
說話的人躺在簾幕低垂的羅漢床上,面色恍白,雙頰凹陷,因為消瘦眼睛顯得格外突出,連著下邊的瘀青陰影,好像兩顆望不到盡頭的黑窟窿。
病榻周圍,聚著五六位彩衣少女,打扮得花枝招展,明豔動人,有不鹹不淡說著寬心話的,有觸動真情陪著掉眼淚的,有目光飄忽絞著手絹四下尋東西的。
「我這病是好不了,咳咳──」像有東西堵在胸口,她雙手緊抓著前面的衣襟,痛苦的扭動著身體,「我便是死了也忘不了妳們!」一口氣上不來,就要過去了。
眾家姐妹一驚,拍胸的拍胸,捶背的捶背。
「別說喪氣話,老把死呀死的掛在嘴邊上不吉利。」妳走好吧,就不用惦記我們了。
笑話,活著就怪嚇人的,死了還想一天三回的來看我們,難不成還想拉幾個墊背的?
「我說前邊兒幹活的,怎麼就這麼一丁點子人,合著全上這兒,給我躲清閒吶!」
推門而入,來了位怒氣沖沖的美人,年紀約在二十七八,雲髻高挽,鬢插牡丹,金釵玉簪,環佩叮噹,鳳眼斜吊,皓齒明眸,玫瑰紅的綢襖,繡滿蝴蝶,胭脂紅的石榴裙,百折巍巍。笑起來如春水蕩漾,惱上來似徹骨奇寒。
眾人一見,忙低低的喊了聲「媽媽」暗自後悔出門沒看黃曆,竟讓她撞了個正著,互遞眼色,伺機溜之大吉。
看官猜得不錯,這的確是一間妓院,名叫溫香院,南京城裡,秦淮河上,一等一的銷金窩溫柔鄉,來的正是當家媽媽,姓江,又因年輕喚作江大姐。
江媽媽兩步走到床前,青蔥似的指頭,丹鳳草染的指甲,戳著病人的額頭,「春桃,妳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呀!受個風寒,就學會裝得病病歪歪了,好吃懶做,偷奸耍滑,沒那麼容易!」
大家見她罵得起勁,紛紛黃花魚似的溜著牆邊,悄悄移向門口。不料,如意算盤打得聲太響,讓她察覺了。
「慢著!」江媽媽斜覷著她們,涼涼的道,「蘭子,妳手上的綠鐲子,我怎麼瞧著眼生呀?什麼時候淘換來的?」
蘭子支吾著,沒想到江媽媽第一個發作她,手一個勁的往袖子裡褪,縮著脖子,狠不得能把自己縮成個黑點消失了才好。
「還不交出來!」一聲嬌叱,一立雙眉。
眾人慌把頭面首飾擲在圓桌上,好像這些她們天天算計弄到懷裡的玩意,此刻會咬人一般,好麼從銀胭脂盒到黃楊木梳,凡是春桃這能拿走的,不分貴賤一樣兒不落。
江媽媽踱著步子,從她們面前一個一個的打量過去,刁聲道:「瞧妳們這點出息,連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不嫌晦氣麼,我諒妳們也幹不出雪中送炭臨終關懷的好事。眼皮子那麼淺,誰的東西不好偷,來偷春桃的,看看妳們拿的,有一件真玩意嗎?連真假都分不清,還好意思偷,枉費了我平日裡的教誨,下回誰再敢把灌了鉛胎的元寶當銀子收上來,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起初眾人的眼淚還只是應景,此時,被江媽媽連挖苦帶嚇唬,冷汗涔涔,均放了聲,梨花帶雨似的。
春桃想替她們求情,又說不出話來,氣急相激,一陣痙攣吐出兩口痰來,心中爽快了不少。
「都杵在這晾著幹嘛呢!還不滾到前面招呼客人去。」
眾人如蒙特赦,大喜過望,趕忙腳不點地的撤了。
「春桃,妳傻不傻呀,不知道她們幾個是什麼德行啊?油鍋裡的錢也敢下手,一群狼,就不該放進來,記住嘍這世上除了自個兒,沒人心疼妳!」
春桃無言以對,只能盡量把身子往床裡擠,一付任人宰割,怯懦無助的摸樣。
對這樣的人還能說什麼?江媽媽無奈的嘆氣,坐在床沿問道:「聽說妳又不吃飯,絕食等死呢?」
「我心裡明白,這是癆病,拖來拖去也不過是個死,不值得您再花錢了。」
呸!江媽媽一口啐在她臉上,「妳當我真可憐妳呢!麻利兒的好起來,給我到前面,用身子換銀子去,就算報答我了,這一筆一筆的開銷,我可都記著呢。」
春桃眼中突然盈滿淚水,怯生生的揪住她的衣角,哽咽道:「我知道您是刀子嘴的好人,在別處我這樣的早攆出去了,您還給我請大夫,這份恩情我下輩子也還不清,今天只求您最後一件事……。」
「妳打住!」江媽媽不耐煩的站起來,自怨自艾的場面令她厭惡,「妳的事甭求我,我管不著!只一條妳想透徹嘍,自己找死,大不了我花幾個大子,買卷草蓆打發妳上路,黃泉路上等一等,保證不出三天,妳那殘廢弟弟就跟上來了。」
春桃還要再求,卻聽門外全都有喊道:「媽媽,您快出來吧,可了不得了。」
***
全都有,是溫香院的大茶壺王八頭,五短身材,三角眼,只因溫香院的生意紅火得不行,時有「僧多粥少」,姑娘分配不開的,虧得他別有一番本領,暗中調配,保證人人有份,盡歡而去,故得這麼個渾號。
江媽媽一出來就看見,他滿頭是汗的在院子裡直跺腳。
「怎麼了?」
「小陸公子來了。」
「什麼?!」
全都有還沒喘勻了氣,就覺得一痛,耳朵已被江媽媽提拎著,奔了後廚。
廚子們見江媽媽鐵青著臉,拉著全都有,就知道又有好戲看了,識相的退到一旁。
江媽媽隨手抄起一炒勺,舀了一勺,灶上滾燙冒煙的明油,扯開全都有的褲襠,把熱油就懸在他那話兒的上頭,不足一尺。
「我是怎麼吩咐的,不許讓小陸公子登咱家的門,你當老娘說話是放屁呢!」江媽媽滿臉風雨之色,惡狠狠的猙獰道。
全都有就覺得小腹前呼呼的熱氣蒸騰,嚇得魂不附體,腿兒也軟了,聲兒也變了,話兒也連不成句了:「我……我,他他,我的親媽欸,您老饒了小的吧!」
江媽媽故意一抖腕子,兩滴滾油不偏不倚,正擦著那話兒落下去。
「哎呀」全都有大叫一聲,爛泥似的癱倒在地,捂著下身,眼淚都快下來了,這要是整勺淋下來,不就變了乾爆黃魚。
「你敢裝死!?」
全都有毛孔一炸,倒是清靈過來,抹了把冷汗,抱著江媽媽的大腿,哭道:「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一大幫公子哥兒,佟知府的兒子也在,誰的頭髮都比小的腰粗,實在……實在是攔不住啊,這會兒都在芊芊屋裡呢。」
江媽媽把勺一丟,情知怪不得他,但又該如何度過這火燒眉毛的危機呢?
小陸公子,名叫陸銘勳,南京城裡數一數二的紈子弟,散財童子,人送外號「路上飛霜」,所到之處是白銀鋪路啊,鬥雞走狗,喝花酒捧戲子養孿童,無一不精,明擺著是個錢口袋,江媽媽沒道理把他往外推,奈何他有個哥哥,陸鼎勳。
說起陸鼎勳更是大大的有名,江南第一大財主,兩江總督和他拉手說話,聽說與京裡的阿哥爺黃帶子們也有交情。為人孤傲冷峻,不像小陸好說話。這哥兒倆也奇怪,哥哥玩命的掙,弟弟來勁的造,顯然還是哥哥略高一籌,陸家仍是打個噴嚏,江南商界抖三抖。
原本大陸對弟弟的荒唐胡鬧,睜一眼閉一眼,倒不太管束,但自從去年小陸得了一場怪病,險些送了性命之後,就嚴令他不准流連花街柳巷,還放出風聲誰敢招待他,買賣就算開到頭了。先頭有家驚鴻館不在乎,沒出三天就關了門。
其實對大陸訂的這條規矩,江媽媽還是比較贊同的,就小陸那被聲色掏空了的身子,風一吹就要倒的架子,萬一在我家姑娘的床上出個好歹,可就不是歇業這麼簡單的了,先要保住命,才有命花錢,她看得很透。
年根還沒到……黃鼠狼就要上門了。
***
迴廊下,芊芊的丫頭正四處張望,見江媽媽走近,宛如遇見救星:「媽媽,您可來了,我家姑娘和豔紅姑娘都在裡面支應呢,良言相勸,旁敲側擊,該說的不該說的,講了一筐,那瘟神就是不肯挪屁股啊。」
江媽媽冷笑道:「傻孩子,別慌,有我呢。天塌下來地接著,越勸,他越給妳散德行,男人就是賤!」
一轉臉,江媽媽掏出羅帕,似明霞晚照,春蕩碧波,笑語盈盈:「也不等我,怎麼就開席?」哪裡還有半分方才的怒氣。
芊芊屋裡,此刻正是紅帳低垂,溫香軟語,六尺四寸的栗子色硬木八仙桌上,觥籌交錯,杯盤交迭,一桌少算要一百三十兩,菜不貴,值錢的是那罈子醉語春釀,藏在地窖已有十年。坐著七位大爺,都是有頭臉的人物,左倚右抱,吃酒貪歡,好不熱鬧。
硬轟?江媽媽捨不得錢又不想得罪他們,是斷然行不通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眾人見她進來,紛紛招呼,半真半假的責怪她來得遲了。姑娘們則暗中鬆了口氣。
「好,好,我自罰三杯,大爺們饒了我這一遭吧。」江媽媽邊用帕子捂著嘴嬌笑吃酒,邊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眾人。
還是小陸的那群狐朋狗友,其中有個穿月牙白長袍的人瞧著眼生,腰間扇袋子裡一柄象牙摺扇,扇墜子是金色流蘇足有二尺長。
江媽媽見過不少英俊的男人,說句不託大的話,她腿底下認識的男人,比那些大家閨秀一輩子認識過的男人都多,但這個人有點特殊,他貌似在旁邊的姑娘頸間偷香竊玉,說著下流笑話,惹得人家咯咯歡笑,實際上目光像刀子一樣刺過來,也在上下打量著江媽媽。
江媽媽沒工夫理他,執著酒杯,坐在佟少爺旁邊,嗔道:「您老沒來了,不是忘了奴家吧?」
對面蔡少爺接到:「什麼時候江姐姐再下海票回姑娘,我保證天不亮就來排隊。」
好呀,老娘等著你的,讓你跟麵條似的糊在鍋裡,今這事兒,你小子准冒了不少壞水。
佟少爺嚼著腰花,腮幫子上的肉哆嗦著,嗚嚕道:「就是忘了妳,也忘不了妳做的酥骨乳鴿,酥、脆、香、潤。深得蘇州名廚白鳳斬的精髓啊。」
「您抬舉了。」你家老爺子辛苦撈來的銀子,全讓這胖子糟蹋在吃上。
「好是好,就是忒貴了。」嘬牙花子的是號稱一毛不拔的張琉璃。
「那天我在老佟家,吃了次一口肉一兩銀子的鳥,要是你還不得心疼死。」蔡少爺呷酒笑道。
「什麼鳥啊?真金白銀的咬,您也不怕嗑了牙。」江媽媽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妳當然不曉得了,就是上回,我們一起在鳥市上買的那隻緋胸鸚鵡。」
「哼!說起來就有氣,你們合起夥來擠兌我,一起買,你們買的都是公的,偏我買到的卻是母的?一來我家,就吟『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老子把牠一鍋燴嘍,看你們還嚼哪門子舌頭。」佟少爺得意道。
「糟蹋東西就數你最能。」半晌不語的小陸終於開腔了,沉痛道,「我不教過你嗎?挑緋胸鸚鵡的幼鳥,光看喙子沒用,都是褐色的,而且一日一變,與成鳥雄紅雌黑不同,只能從嘴基至頸側黑帶下面的顏色分辨,有粉紅色條紋的才是雄的,連這都不懂,爛殺無辜,荼毒生靈。」
「這算什麼!吃了就吃了。明兒再買好的去,要是誰敢吃惠仁堂東家李牧的鸚鵡,我才佩服呢!」江媽媽拖長了聲,卻故意不接下去,狡黠的審視著宴席上男人們。
「不過是銀子買的,開個價,就是鳳凰我也咬三口。」佟少爺打著酒嗝,紅撲撲的肉臉。
江媽媽伸出白瑩瑩的手掌,立起五根纖細的手指。「他說要這個價。」
「五十兩?」
江媽媽噴的一笑,道:「要是五十兩,我這手得烙餅似的翻五十回,腕子也要累斷了。」
「五千兩?」
眾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幾百畝良田的價錢。李牧可是玩鳥的行家,平素小心謹慎眼光也毒,什麼鳥讓他捨得下這麼大本,他就算不是典房子賣地,怕是要將老底搬空了。
見眾人具是狐疑神色,江媽媽道:「昨兒他在碧桃那兒幾杯下肚,自己講的,是不是碧桃?」
「啊?啊!啊對。」碧桃是才開了臉的孩子,帶著點嬌憨稚氣,開始有點犯矇,桌子底下芊芊擰了她一把,立刻就醒過神來,媽媽之所以會問自己,就是因為年紀小說話讓人信服,「我們也不信,他還急了,立刻要回去拿給我們看,我們還當他是要逃,合計著天亮找他媳婦要酒錢去呢。」
「哈哈,他可是有名的懼內,妳要大馬金刀一去啊……哈哈。」
「別打岔,後來呢?」小陸難得的專心致志。
江媽媽滿意的瞟了眼碧桃,以資鼓勵,卻見帶扇子的那人,嘲諷的撇撇嘴,彷彿在說,編得漏洞百出。讓她心頭閃過一絲不快。仍舊笑道:「不料,他倒守信回來了,提著個特大號的鳥籠子,那鳥連頭算尾足有二尺多長,就跟他的扇穗那麼長。」
眾人忙叫他解下來比比,江媽媽微揚下巴,看著他哭笑不得的神情。
江媽媽繼續繪聲繪色道:「牠的翅膀脊背通體湛藍,燈下看泛著金銅光澤,胸腹是茸茸的明黃,腦袋頂著墨綠色的短毛,烏溜溜黑豆似的眼睛半睜半閉,睡意朦朧,李牧說這鸚鵡叫……。」
「琉璃金剛!」小陸興奮的拍案而起,搓著雙手,臉漲得通紅,「沒想到啊,這個寶貝竟讓老李占了先!」
「爺急什麼,明天到惠仁堂瞧瞧去,牠還能飛走了不成。」江媽媽趁機煽風點火。
「明天!我等不得了,你懂不懂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聽說只有大內才有一隻,還是海外使節進貢來的。今天不看,萬一明天牠飛了死了爛了,被李牧的蠢婆娘做了下酒菜,我就要抱憾終生了。」說著,接過長隨的玄色狐皮大氅,也不顧別人揚長而去。
「哎,爺兒幾個也不攔攔,大半夜的去砸人家的門,再讓巡夜的捉了去。」江媽媽如釋重負,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門,卻裝焦急模樣,怕被看穿。
「甭管他,在他那兒鳥比人金貴。」
「請他吃牢飯誰有天大的膽子?」
眾人的酒已有八九分了,酒酣耳熱,玉山頹傾之際,哪還留意小陸的行蹤。
***
芊芊見江媽媽要走,趁眾人不備跟了出來。
「要是他待會兒發現咱騙他,找回來怎麼辦呀?」
「還能再讓他進咱的門?這些酒席上的醉話瘋話,他自己當了真,還能找咱們撕擄嗎?為保面子也只好一笑置之。」
「那大陸那邊怎麼說呢?」
「我又不是他的奶媽保姆,打開門做生意,他自己走進來的,我把他騙出去,就算仁至義盡對得起大陸了。要是真心疼寶貝他弟弟,找根繩子拴褲腰帶上最保險了。」
芊芊欽服的望著江媽媽柔和的側影,虧得她片刻間便想出這兩面光三面淨,不傷和氣又體面的法子,但她若不是又廣又雜的記得許多奇聞軼事,怎能把小陸玩鳥老手給誆過?
芊芊攬過她的胳膊,小貓似的偎在她身邊,宛如在她安詳的目光裡能吸取到生存的力量,依戀道:「妳不覺得累嗎,天天熬著,到哪是一站呢?」
江媽媽微笑著,拍拍她滑膩的小手,她還來不及累,她琢磨著:這幫人裡誰有膽子敢招惹小陸,都想斷了財路嗎?除非是那拿扇子的陌生人,別人沒傻到自己往槍尖上撞,但他明明看出我在說謊,為何不點破呢?還是另有圖謀?這些揣測倉促間和芊芊也說不明白:「妳進去吧,這幾位大爺腦起酒來,光豔紅碧桃和幾個小的應付不了,我再到各屋轉轉,打個花呼哨。」
等江媽媽料理完,站在天井時,月已正中。各房裡喝酒花拳,唱曲聽詞的少了,多半咿咿呀呀的辦起人倫大事。
初秋的夜風,涼爽怡人,驅散煩惱,江媽媽張開雙臂,迎著風墊起腳尖,衣帶飄飄,宛如御風飛翔,緊繃的精神才得片刻休憩。
「媽媽,有大麻煩了。」慣會殺風景的全都有,從後院跑出來。
「又怎麼?」每次都是爛事,江媽媽疲憊得有些氣惱。
「大──大陸公子,陸鼎勳來了!」
處變不驚的江媽媽愣住了,臉色煞白,腳下虛浮勉強站定了,他來得好快!
「您老不要緊吧,我就跟他說您病了,讓他改日再來。」全都有趕忙扶住她,關切道。
恐懼似乎順著潮氣,在黑暗的角落裡蔓延,江媽媽推開他,陰霾道:「不行,閉門羹可化不動他,你讓他進我屋了?」
「是啊,還給他沏了上等的雨前龍井。」全都有討好賣乖的笑著。
冷不防,江媽媽反手一大耳刮子,打得全都有金星亂晃,捂著腮幫子,莫名其妙,敢情心裡不痛快,拿我撒邪火呢!我冤枉啊!
「什麼月份了,還喝個屁茶呀,你腦仁子是豆腐渣捏的吧!去,把我小廚房灶上煨著的雪蛤銀杏湯端去。」江媽媽尖著變調高音嗓子罵道。
「那,我叫荷葉屋裡的小琵琶玲子去伺候,上回他來還誇這孩子長得乾淨呢。」全都有小心翼翼的湊趣道。
「老鬼倒細心!」江媽媽見他委屈有不敢說的可憐樣,噗哧笑了,從懷裡摸出客人剛塞的翡翠戒指,丟給他,「敷點冷水,明兒別讓我瞅見你臉的手印。」
全都有歡天喜地的去了。
江媽媽略定定神,船到橋頭自然直,張惶失措無濟於事反生波瀾。伸手把頭上的牡丹摘下,金鎦子玉鐲子珍珠項鏈,統統收好,他喜歡素雅點的。
輕移蓮步,穩重端莊,雍容大方,毫無忸怩做作之態,頃刻間變做高貴夫人。
「大公子,您吉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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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書評
nmg5126 2012-08-23
評鑑等級:0顆星
950075 2012-07-01
評鑑等級:3顆星
內容還不錯
bd24681079 2012-05-27
評鑑等級:5顆星
hanhan0000 2012-03-27
評鑑等級:5顆星
35078496 2011-12-25
評鑑等級:5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