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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慄情人—火象星座的愛與恨

書籍編號:163

作者:芸魏

封面繪者:蛟輓

美術設計:李裕全

責任編輯:吳令葳

出版日期:2006-06-01

ISBN:9867172612

定價: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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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已絕版

在火燃起的那一刻,她們沒有別的選擇,只有向前衝。 就算傷了自己也傷了別人,也不能阻擋她們要做的事。 很嚇人,是不是?

69年次牡羊座老少女一枚,打混劇場界與電視圈多年,相信寫作是最不傷成本的投資。創作領域跨足連續劇劇本、劇場編導行政、小說、攝影、繪畫;興趣與工作合一,無時無地不以創作賺錢,是她最大的心願。愛情上信仰一見鍾情,也期望從一而終,這是她到目前依然單身的原因,只願天下柔情似水的男子,懂得寵愛火象女子那爆裂外表下火熱的心。

不怕死者請電:252570625(愛我愛我請你來愛我。
牡羊座【冰火】
遇到一廂情願的牡羊座女子,請千萬要小心!

獅子座【焚身】
不甘心、不甘心那個男人腳踏多條船,她要為天下被劈腿的女人報一箭之仇!

射手座【煙滅】
千萬不要轉身就走,她會讓你永遠無法回頭……

牡羊座【冰火】1
「為什麼我們要這麼爆裂的相會,而不能溫和的靠近?」

「因為那是我們的,本質。」


星期六的早晨,天剛微亮,Vita貪睡地翻了個身,把身邊的枕頭抱得更緊了一點,她似乎做了個好夢,嘴角還有一點沾著草莓醬似的微笑,那個不再愛她的男人,在夢裡總是跟她靠得那麼近。

黑暗中,手機唱起了阿桑的「寂寞在唱歌」,那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像在為Vita的夢下一首片尾曲。寂寞別來——Vita在夢裡或許都還這麼想著——夢裡面的那個人,別對她唱這首歌,再抱緊一點。

「不對……。」

鈴聲繼續催促,Vita從夢中一躍而起,那是公司的電話,什麼地方發生事情了?她對職業的責任感,把她從暖暖的被窩裡挖起。

「負心的男人,再見了。」

她披著亂髮,摸著黑找尋她的手機,一個不小心,摔啞了她的手機,阿桑不唱歌了,卻把她急得半死。

未接來電兩通,撥出者︰阿財

阿財是Vita在新聞中心的同事,跟她一起跑社會新聞,負責攝影。他一直是Vita最好的搭檔,年紀雖然大了一點,但是為人忠厚,加上身形魁梧,跟他一起衝鋒陷陣也不怕被流彈打到。工作不談感情是Vita一向的原則;單身許久是她公開的秘密。

大家都想幫她介紹男朋友,東家長西家短地把朋友的朋友、鄰居的小弟、丈夫的外甥都寫進Vita的相親冊裡面,但Vita總是婉拒。

「還要工作,對,會忙到很晚,可能沒辦法去了。」這是她最常說的藉口。

同事跟朋友一聽,除了罵罵她太過封閉、不講義氣之外,也拿她沒辦法,要把青春都賣給工作,大夥兒只能擠眉弄眼的笑她真像個男人,不然還能怎辦?Vita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其實她會這樣都要怪那個狠心拋棄她的前男友,這麼多年了,她把對那個男人的怨懟化成工作上的衝勁。但是,嘴巴上絕口不提愛情的女人,就像一爐燒紅的炭火,碰著她可是會被燙傷的。
蝶兒跟奇異果是她高中時代最好的死黨。

獅子座的蝶兒還在周遊列國,尋覓獵物;人馬座的奇異果正在愛情長跑中。每個星期的固定聚會,總有一兩個人,為了約會落跑,Vita也習慣了,反正,她還有工作。

蝶兒最常對Vita說的是:「牡羊座的人就是這樣——愛逞強,明明就寂寞得要死,還要假裝什麼都不在乎。妳這麼做,根本就違反人類天性!」蝶兒那一副知道所有男女之事的姿態還在眼前,但,真的是這樣嗎?

待機的音樂聲停止,電話那頭的阿財接起了電話,「Vita,八點,三重重新橋,有遊民抗議。」掛上電話,Vita披起浴袍,趕緊換裝梳洗,離八點還有五十分鐘,扣掉車程,倒數十五分鐘,她沒有心情再想關於自己人生是否該幸福的問題,遊民正三餐不繼……。

阿財一早已經在那出現,看見Vita到場,趕緊一邊跟她說明現在的狀況,一邊塞了份燒餅油條給她,「Vita愛逞強,Vita不懂得照顧自己……」。或許他說的都對,但是Vita需要的是一個愛他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嘮嘮叨叨的管家。

時間,八點整,遊行即將開始,她將用一整天的工作來迎接她即將到來的生日……衝啊!女戰士!

※※※

晚上八點。還好今天收班的早,阿財約Vita去喝杯咖啡,慰勞一下工作的辛苦。

Vita其實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但是她不想說好,她一直以為這是一種堅持,「不跟她沒興趣的男人攪和」,是她節省生命的方式。問題在於,把這些時間節省起來,應該做些什麼好呢?她自己也沒有一個答案。

「我真的很想要有一個男朋友。」這是她去年生日許的願望,而今天,就是她二十八歲的最後一天了,「老天爺,你欠我一次。」她猜她大概會這樣孤獨下去,直到七老八十。

週末的夜晚,顯得特別寂寥,電視新聞報著她出生入死的戰果,不過一分四十秒,就像舊時錄影帶店架上的影帶,跟那些家庭人倫悲劇、政客桃色醜聞還有詐騙集團的新聞並排在一起……她索性把電視關掉,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無奈連音樂都慵懶得像是想要罷工一樣。黑色的小貓「點點」在她的書桌床腳跟衣櫃之間穿梭著。她想她現在若是再戴上一副黑框眼鏡,然後抱著毛線坐在搖椅上,簡直就可以成為契可夫筆下莊園裡喪夫已久的老奶奶了。

「不行!」她才二十八歲,雖然過了今晚她就要二十九歲了,但是青春的尾巴,不能讓它這樣過。「老天爺,我就要跟你賭這一天!」

興起這個念頭的第一個行動,便是拿起電話撥給蝶兒,有蝶兒的地方就有機會,雖然她拒絕過蝶兒的介紹好幾次,但是今晚,她不想再矜持下去。

電話響了幾聲,蝶兒那邊傳來音樂震天價響,又在Pub了,她想。

「我現在在Free Style,今天有好多朋友。對了,對了,還有上次跟你說過想要介紹給你的那個鼓手也在這邊,你趕快過來……啊~不要啦!等一下我在講電話…我喝,好我喝,你等著我啊~!」蝶兒身邊一定又是一群男人,她是蝶兒,花叢裡的公主。

「反正就是這樣,坐到捷運市政府站再往基隆路方向走就會看到了,我們等你喔~!」電話掛上,屋子裡又恢復寂寞的基調,灰色的,帶點透明。

她該不該去呢?蝶兒說的那個長髮蓄鬍的鼓手,就是那種她最難抵抗卻又最常讓她感到挫敗的愛情類型,然而今天已經是二十八歲的最後一天了。

「死就死吧!反正又不差這一次。」她對愛情的態度,總有一種賭徒的味道—零或是一百,來得急去得快—雖然傷痕累累,但是她想為自己的人生再賭一次。

獅子座【焚身】1
因為不甘心,不甘心那個男人腳踏多條船,所以她要做得更絕,為天下被劈腿的女人報一箭之仇。


「這是對沒有心的男人,最輕的報復。怎麼樣?感覺到心痛的滋味了嗎?」

Takila被丟在這裡,看著蝶兒揚長而去,那個他曾經竭情耗力交往過的對象,卻帶給他最嚴苛的傷痛。

這一切,要從那個燦爛的夏天說起,一個出生在陽光中的獅子座女人。

※※※

她是一個在人群中無法不被注意到的女人,不管晴雨晝夜,她總是頂著一個洋娃娃般精緻的粉妝,眨巴著她的大眼睛,向所有往來的陌生的男人打招呼,男人為她停留腳步,停留眼光,也停留心的去向。

但是這對她來說只是個遊戲,就像有人喜歡收集名牌包包,有人喜歡收集鞋子一樣,她喜歡收集的就是男人的目光,或許那並沒有實質上的收益,卻豢養了她不可或缺的虛榮心,她要自己永遠是花叢中最美艷的一朵鶴頂紅,讓男人不得不愛,又不得不致命。

因為工作的關係,化妝是蝶兒生佸的一部份,她不但要精通化妝跟保養,還要能言善道、長袖善舞——讓女人肯掏錢男人肯留步——她得把自己打扮成活招牌,讓人相信美麗是可以創造的。

美麗是她的生存之道,永遠不肯脫的面具,因為卸下妝的她,除了依然妖魅的眼神之外,便無甚可談。

平凡的五官、抽煙過多而逐漸老化的皮膚,以及眼角遮不住的細紋,這都是讓她深惡痛絕的自然現象。她要對抗、她要青春永駐,更要美麗無敵,不讓平凡在她臉上刻下痕跡,她告訴自己就算到了四十歲還是要做最美的女人。

尋常的上班生活,她總要對著一些愛討價還價又買不下手的歐巴桑,百般巴結,用違心之論稱讚這些年過半百的老女人。

「老?不會,妳看起來根本不到四十,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好像陳美鳳?我跟你說,她也都是用我們家的保養品跟化妝品喔。」接著再誇她們五官長得好,「若是再加上高級化妝品的輔佐,才能盡展女人的優勢,千萬不要輸給時間了,只有愛自己的女人才留得住男人的心。」

說完這套千篇一律的推銷口號,當她看著歐巴桑們被誇的沾沾自喜,把一個星期的買菜錢都掏出來,就為了她口中的美麗神話時,蝶兒總不禁為她們覺得有點可悲,因為再怎麼畫,也不可能真的變成陳美鳳。

化妝品只是一個佯裝善良的說謊家,給了買家一個想像,卻是肥了化妝品工業的巨大體系。

她們花錢買的只是一個希望而已,一個只要執著相信就可以信以為真的希望。

一如所有感情中的誓言,能實現的又有多少?

蝶兒常常打量那些陪女朋友跟老婆來買化妝品的男人,真正體貼關懷的人少,大部分的男人會擺出不耐煩的神情直問好了沒有,要不就到運動用品區逛了一圈之後,再意興闌珊地來接敗家老婆,對滿袋的戰利品搖頭嘆氣。而她也總是相當自覺的接受這些婚姻牢籠中的男人對她投來的注目禮,誰叫她比他們身邊的女伴都善於打扮,善於輕聲細語說些討好人的話,她看穿那些男人的眼光,對堅貞妻子的平凡外表多有不滿,對女友的樸實無華也心有不甘,拿在手裡吃在嘴裡,眼光卻還是毫不歇息的想要尋找另一個眼神可以聚焦的地方。

而蝶兒清楚的知道,那就在她的身上,她在這個交際場中是個天生的舞者,如果有前世今生,她必定是妲己投胎。有些男人會趁女友在接受試妝的時候,跟蝶兒搭訕,有意無意的問到:幾點下班、工作多辛苦……之類的話題,然後沒過幾天,就會見那男伴單獨出現,說些破綻百出的理由,就是希望能夠跟她出去約一次會。

蝶兒會巧妙的避開女朋友跟老婆等等男人灶門式的話題,假裝那個名正言順的女人並不存在,這次會面就是個絕對單純的約會,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我想你們都知道了。
蝶兒從來不介意做第三者,或許說來,她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第三者,她太過瞭解男人的貪得無厭、喜新厭舊、虛榮以及亟欲證明自己魅力未減,不尋求跟另外一半的相處之道,只想貪歡求快,把自己的軟弱包裝上熱切的激情,只想得到一個喘息的角落。

「我對她已經沒感覺了,現在真正喜歡的只有妳。」

——那為什麼不跟老婆離婚呢?

「因為,因為小孩,妳知道的,還有我們兩家的關係,我爸觀念保守不會接受離婚這種事的。」
儘管不肯離婚有千百萬種聽起來合理的理由,但真正原因都只有一個,就是不肯負責。想要擁有又不肯付出,那跟去偷東西真的沒有兩樣,或許這就是外遇會被稱為偷情的原因吧!因為名不正言不順,只是私心自用。

但這一切道德批判,並不影響蝶兒跟男人的交往,她可以不要完完全全擁有一個男人,但是她要好多好多男人拿著愛情來向她朝拜。不用誓言、不用承諾,你可以毫無顧忌的跟她交換肉體跟愛情。沒有佔有,只有歡愉,一切看起來是這麼自由美好,所有男人都想有這麼樣一個情婦,而蝶兒可以滿足他們對愛的想像。

蝶兒從不介意她的情婦身份,甚至有些沾沾自喜,雖然愛了就一頭栽進去的Vita,跟把愛情當事業經營的奇異果,總是勸她要在情場小心——各路人馬,難免也有擦槍走火的危機——但是蝶兒總不管。

她喜歡自己這樣的生活,愛跟誰約會就跟誰約會,今天跟電子公司的小老闆吃飯,明天跟MV的導演逛樂器行,不管要搬家、買電腦、逛街、看電影,就算半夜想去貓空喝茶,都不乏有人爭先恐後要為蝶兒效力。

問她為什麼不想找個男人定了,她總是搖搖頭,說聲「時機未到」,其實心底,她是個迷信的女人。

而時機,總是出現在凡人措手不及的那一刻。

※※※

那一天,有個蓄鬍穿著風雅的男人,出現在蝶兒的化妝品專櫃前。問蝶兒哪一種腮紅的顏色,可以讓女人看起來有好心情。蝶兒很常說謊的,但是面對這個問題,她卻一時無法對答如流。

「我想,有人愛,就會有好心情吧。」

男人對她這個答案微微一笑,眼中似乎充滿興味的對著蝶兒說:「那妳應該擁有很多的愛吧。」

那個男人的眼神停留在蝶兒的瞳孔深處,觸動了蝶兒的愛情警鈴。

這話是一種暗示,還是明示?他的女人不開心嗎?而他需要一個開心的女人嗎?眼前的這個男人,會不會就是她的「時機」?

男人對蝶兒笑了一笑。「就給我妳用的那種腮紅吧,我希望我老婆也有跟妳一樣的好氣色。」

蝶兒先是楞了一下。又是一個已婚男人,還用這種話術想把馬子……她在心中暗自搖頭,但是臉上還是維持一個最幽雅的微笑,那是她無往不利的武器。

「一共是1180元,刷卡還是現金?」

只見男人掏出一張信用卡,上面簽著他的英文名字Takila。

「你的名字好有趣喔,你很喜歡喝takila嗎?」男人笑而不答,蝶兒有點挫敗,她的話從來沒有人敢不接的。

蝶兒盡力維持一貫的笑顏,當男人拿過信用卡、發票跟提袋之後,才對蝶兒說:「我不喜歡喝Takila,威士忌比較有男人味。還有,妳的眼線,畫得似乎太誇張了一點。」

「你!」

蝶兒看著Takila,生氣這個男人怎麼說出這麼沒有禮貌的話!但是男人卻就這麼轉身離去,她連罵回去的機會都沒有,真是氣得蝶兒七葷八素。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跟我說話!」

那個男人的背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旋轉門後,真是火死蝶兒了。她趕緊拿起鏡子,左右探照。

「哪裡誇張了?這是今年最流行的眼妝好嗎?他到底懂不懂的欣賞啊,一下說我氣色好,一下又嫌我妝太濃,到底是在誇我還是損我嘛!」蝶兒忿忿地放下鏡子,一股火氣久久不能平息。

「你就不要再出現,我一定要讓你對我今天說的話後悔。」

射手座【煙滅】1
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相信,包括她自己。

「外號奇異果的29歲女子,本名張瓊芳,八日在與男友同居的十樓陽台,將相戀七年的男友推下樓致死,動機為何,警方正在深入調查中……」


蝶兒跟Vita都是接到張媽媽的電話才知道這個消息,報紙刊出來的時候,奇異果已經被收押禁見,聽說她跟警方自首,人是她殺的,所以可能會判得輕一點,但是身為奇異果那麼親近的好友,都不敢相信她會做出這種事。

她們去了小白的葬禮,聽張媽媽說遺體修補了很久,因為從十樓摔下來,他的頭骨裂了、鼻樑也斷了,張媽媽看見的時候當場就昏了過去。

小白一直都長得那麼好看,像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個頭小、留著一撮細軟的小鬍子,他總是微笑,笑容是那麼有感染力,沒想到卻死得這麼驚天動地,震碎了愛他的人的心。還好喪禮上擺了他最喜歡的海芋,很安靜,跟他很像。

大家常常笑他跟奇異果根本就是性別錯置,他溫柔得像個女孩,而奇異果健康爽朗的像個男孩,他們的組合真是天生一對,沒有什麼能夠把她們分開(除了死亡之外)。

告別式當天,小白的媽媽見到奇異果的媽媽,兩人說不出一句安慰彼此的話,只能抱頭痛哭,原本以為要做親家的人,沒想到一個死了兒子,一個沒了女兒,對新生命的期待,到此戛然而止。

奇異果被判刑十年,這十年本來應該是她結婚生子的黃金歲月,身邊應該有個愛她的男人陪她一起走過,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在她把小白推下樓的那一刻,幸福的鐘聲就停止了。

只希望告別式上誦經聲能夠讓在地下的小白跟在牢裡的奇異果,因此滌去傷痛與罪愆,不再痛苦。

※※※

蝶兒去牢裡探視奇異果的時候,看到她的神情很憔悴,蒼白得像張紙,蝶兒問了她很多話,奇異果也不回答,只是一直說:她不想活了,要一起下去找小白,小白沒有她一定會很孤單。

「那妳為什麼要殺了他?」奇異果的表情很複雜,像是還不能夠面對這一切,在那張倔強的表情下,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除了奇異果之外沒有人知道。

蝶兒的腦海裡只記得奇異果在陽光下爽朗的笑容,她在夏天總是穿得很少,把自己一身的肌膚都曬成小麥色,只塗護脣膏,不塗口紅;只上防曬油,不擦隔離霜。在健身中心上班的她,練得一身健美的肌肉,大家都怕被她一拳揮死。

奇異果最大的願望就是跟小白一起環遊世界,她們家牆上貼滿了柬埔寨、印度、雲南、布拉格跟阿根廷的照片,從大學時代就在一起,七年的歲月,她們一直都是最令人欽羨的一對,是朋友口中,就算彗星撞地球了也分不開的一對,然而那些場景,也似乎都一幕幕遠去,電影的畫面上只剩下The End這兩字……。

※※※

那一天發生的事,一直在奇異果的腦海中重現,每一個白天跟黑夜,那部恐怖電影就會在奇異果的腦海中重演一遍,但是你問她:會不會後悔做了這件事?奇異果只會搖搖頭跟你說:警察來得太早,她原本要一起跳下去陪他,為什麼不讓她一起去……?

蝶兒雖然也為她傷心難過,但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相對於蝶兒,Vita似乎能夠更進一步地走入奇異果的心,她們兩個不只是大學同學,還是同一個高中上來的。那個時候她們在台南,一邊啃著冰棒K書的日子,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Vita比較自閉,奇異果總是帶著她一起玩,上山下海的,像沒人管的野小孩。

Vita來看奇異果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冬天的日子,像奇異果對朋友這樣熱情的人,原是生在這樣冰冷的季節。

監獄的衣服薄,奇異果的手凍得發紫,但是看到Vita的時候,她笑了,Vita知道奇異果想要笑得像以前一樣,不希望Vita擔心,但是看在Vita的眼裡,只覺得心好痛、好痛,因為她知道一切都回不來了。

Vita帶了一些從奇異果家整理出來的照片來給她看,大部分是奇異果跟小白的合照。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讓妳心情更不好,但是我相信妳還是愛著小白,有這些記憶陪妳,冬天會容易過一點。」

看著這些照片,奇異果哭了,但是臉上還是帶著笑,一直說謝謝,她知道Vita想知道為什麼她要殺了小白?她很想說出來,但是一直說不出口,她只是這樣跟Vita說:「妳下次來的時候,把錄音筆帶過來,我會把妳們想知道的事情跟妳們說……。」

奇異果不想再自己守著這個秘密了,那只會讓傷口裂得更大。

這個冬天,陽明山下雪了,奇異果最喜歡雪,不像Vita跟蝶兒,離開常溫的台北就不能活。跟奇異果約定的那一天,Vita特別上了陽明山,要把冬天的氣息帶給與世隔絕的她。

蝶兒跟Martin在監獄外面等著Vita,Vita說她今天一定會把大家想知道的事情帶回來,Martin給了Vita一個擁抱,給她力量,Martin知道要一個人去面對真實,是很需要勇氣的。

雪景的照片,把奇異果帶回到她跟小白相愛的季節。

大四那一年,她們跟著學校登山隊一起去爬山,小白是奇異果的學弟,個子不高身體又弱,他的存在只是為了負責伙食,而奇異果像個驍勇善戰的女鬥士一馬當先,不過因為急於攻頂,她耗盡了體力,自知克服不了高山症的小白,自願留下來照顧奇異果。這個奇異果眼中一推就會倒的男人,卻在這一刻讓她感受到溫柔原來也可以非常強悍,為了保護自己心中重要的人,他可以不顧面子不顧尊嚴不問得失地去付出。奇異果就在那一刻被他擄獲,從此為他而活。

這段姐弟戀原本不被看好,但是身處其中的兩人卻怡然自得,她們常常自嘲是白先勇筆下的玉卿嫂跟慶生,但或許這個玩笑,也早顯示了小白會移情別戀,而奇異果必因忌妒起殺機的預兆。

她殺了小白的那一天是她們相戀七週年的紀念日,她們像往常的紀念日一樣,費心打扮,小白還煮了一桌好菜,客廳裡放著她們最喜歡的歌曲「Moon River」,那是個月圓的夜晚,嫦娥嫵媚無言。
儘管燭光無限美好,但是奇異果心裡知道,這將是他們渡過的最後一個夜晚,雖然小白盡力要給奇異果留下一個完美的回憶,但是心裂開了縫,再怎麼努力也填不回去了。

幾杯紅酒下肚,奇異果忍不住地哭了,她希望小白留下不要走,小白也哭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不走,因為他早就不愛奇異果了,只是他一直沒說、一直沒說,至於這段感情從什麼時候開始少了一顆心,奇異果不知道,小白也不知道,這愛情是慢慢死去的,就像小白的生命一樣。

其實奇異果必須負很大的責任。

小白在一個月前跟奇異果提出要分手,原因是個秘密,一個他深藏已久的秘密。他希望奇異果能夠諒解,奇異果當下沒有多說什麼,只問:可不可以等到他們過完相戀七週年的紀念日再說?小白知道這對奇異果來說有多重要,於是答應了她。

原本小白要在這天過後,離開奇異果跟另外一個人在一起的,但是那個人永遠等不到小白了,奇異果想把小白永遠留在她身邊,因為她忍受不了第八年的紀念日,沒有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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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書評
    • t242449 2013-03-16

      評鑑等級:5顆星

       

    • st94247 2012-02-17

      評鑑等級:5顆星

       

    • 35078496 2011-12-25

      評鑑等級:5顆星

       

    • joe407 2011-11-13

      評鑑等級:5顆星

       

    • coyablog 2011-09-03

      評鑑等級:5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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