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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導演康辛禾、當紅玉女明星溫柔、新銳女編輯喬恩瑛首度攜手合作,浪漫愛情偶像劇開拍!劇情是……鏡頭下的腐爛鬼臉,電梯故障發出流水聲,對講機中傳來自己斷斷續續的求救訊號,女主角在淺水游泳池靈異溺水,還有午夜不斷吟唱的「我愛你到死」催魂曲…… 粉紅色的喜帖,是怨魂想要一輩子留住愛人的暗號。 康辛禾一張嘴,某樣像炭一樣、焦黑的東西奮力噴了出來,那黑漆漆的焦爛東西破了個大洞,烏黑的髒血如火山岩漿般噴湧,黏答答散發惡臭的血漿濺上他的臉。 小阮雙手捧起他剛剛才吐出的穢物,舉到面前,愛慕地把玩著。 「親愛的,這是你的心,把你的心送給我當禮物好不好?」
關於娜歐米
太陽水瓶驚魂惡搞發神經,金星雙魚又哭又笑寫奇情,
三不五時上演拖稿爛把戲,轉身變臉狂嗑八卦血腥聞。
醉心恐怖氛圍卻又超怕鬼,阿飄主角白日夢中現靈感,
認為流血與流淚一樣浪漫,偏好低調華麗及舊日光影。
最愛的玩具是電視搖控器,最熱衷的運動是搭手扶梯,
最迷戀的男人總在鏡頭裡,最恨的對象小說中告訴你。
娜歐米陰陽調和團:http://www.facebook.com/543naomi
娜歐米的五四三:http://naomi543.pixnet.net/blog
依媚:naomi543@yahoo.com.tw
太陽水瓶驚魂惡搞發神經,金星雙魚又哭又笑寫奇情,
三不五時上演拖稿爛把戲,轉身變臉狂嗑八卦血腥聞。
醉心恐怖氛圍卻又超怕鬼,阿飄主角白日夢中現靈感,
認為流血與流淚一樣浪漫,偏好低調華麗及舊日光影。
最愛的玩具是電視搖控器,最熱衷的運動是搭手扶梯,
最迷戀的男人總在鏡頭裡,最恨的對象小說中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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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鬼夜發行
第一章‧異光
第二章‧腐氣
第三章‧夜啼
第四章‧喜帖
第五章‧見紅
第六章‧誓言
第七章‧祭品
第八章‧催魂
第九章‧囍魘
第十章‧鬼調
餘音‧魅談回聲
第一章‧異光
第二章‧腐氣
第三章‧夜啼
第四章‧喜帖
第五章‧見紅
第六章‧誓言
第七章‧祭品
第八章‧催魂
第九章‧囍魘
第十章‧鬼調
餘音‧魅談回聲
楔子‧鬼夜發行
滂沱大雨下得急又狂,雨,嘩啦啦奪人命似地狠狠打在地上,馬路旁的排水溝根本來不及應付這場急時雨,只見溝蓋上水流漩渦直在打轉,沒多久就淹上了漆黑的柏油路。
濕淋淋的雨夜,包圍著也同樣濕淋淋的灰暗城市。
巷子裡的路燈壞了,只剩下一家破爛印刷廠的招牌在狂雨中搖搖晃晃地閃爍。
放肆的雨聲中,彷彿能聽到一絲不知是竊笑還是在嗚咽的怪聲。
「嗚……嗚呼……」
再過半小時就零點時分了,印刷廠的工人們正趕著將剛剛才裝訂好的雜誌打包送上貨車,創刊號的《靈藝魅談》準備要趕在午夜十二點鋪貨上架。忽地一陣古怪的陰風襲來,呼嘯亂吹的狂風竟將堆在貨車上的創刊號封面掀了起來——
封面正中央是一對金童玉女的照片,幽冥煉獄般的黑暗背景色中,流竄著一簇簇邪魅鬼火,這對新人的臉龐死白,透著淒慘的青光,華服底下的皮膚也都腐爛了,一片片剝落下來,兩雙眼睛滲著暗紅的腥血,臉貼著臉一起扭過頭來,正陰森地瞪著看雜誌的人冷笑:「咯咯咯咯——」
陰風狂妄地亂吹,一本本雜誌裡的幽暗力量,彷彿隨時等著被鬆綁釋放。
暴雨中,不少孤魂野鬼緊跟在貨車後頭,都想瞧瞧自己是否也被《靈藝魅談》記上一筆……。
第一章‧異光
魅鬼熒惑藝世界!新拍檔勾魂 鬼靈現凶相
昏黃的街燈下,一名容貌秀麗的少女正緩緩走過來,她手裡托了根木頭柺杖,熟練地邁向回家的路。
少女仰起頭,望著眼前一片漆黑的夜空。
雖然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非常漂亮,不過,少女眼裡卻什麼也看不見。
她半仰著臉,雙眸溫柔地闔上。
輕柔的雨水悄悄打在她細緻的五官上,少女睜開雙眼,含笑凝望著那片她渴望卻觸摸不及的天空。
導演椅上的男人邊盯著小螢幕邊喊:「Cut!OK!」
聞言,扮演盲眼女主角的溫柔立刻雙眼一亮,轉頭詢問導演:「可以嗎?康導。剛剛的畫面都可以用嗎?我的表情及格嗎?」
「放心,比及格還要更好。溫柔,妳臉部特寫時的表情越來越自然了。」被大家稱作康導的偶像劇導演康辛禾滿意地點點頭。
「安啦!康導一句話,就表示妳這個新人真的很有潛力啦!」連副導大賴也跟著一塊兒幫腔。
劇組同仁都很欣賞這位名叫溫柔的新人,她的外貌跟才藝具備了一切會大紅的條件,但教人意外的是,她卻一點也不恃寵而驕,人越紅反而更加注意禮貌。
「好了,準備收工。」康導一聲令下整個劇組馬上響起一陣歡呼。
溫柔綻開甜甜的笑容,向所有正在收拾器材的片場工作人員鞠了一個躬。「謝謝大家,大家辛苦了,明天還要麻煩大家繼續照顧了唷!」
經紀公司派給溫柔的貼身助理也陪著一塊兒向大夥鞠躬道謝。
溫柔回頭望著正低頭研究分鏡草稿的康導,欲言又止,康導一揚起頭,她卻又害羞地垂下眼眸。「康導,你辛苦了,那我先走一步囉。」
「嗯,好,明天見。」渾身上下散發著藝術家氣息的康導不冷不熱的回應道。
「是,那……我們明天見了。」溫柔雙肩一垮,沮喪地跟著助理離開了。
目送溫柔跟她的助理步出片場後,副導大賴和他擔任執行製作助理的弟弟小賴,火速衝向康導身邊。
「看吧看吧,我說的沒錯吧!就跟你賭溫柔對康導非常來電,講好願賭服輸喔,還不快把錢掏出來!」小賴笑咪咪地伸手向副導老哥要錢。
「拜託!現在情況根本還不明朗好不好!」大賴癟癟嘴。
「這樣還不算明朗!」小賴忍不住叫了起來,轉頭瞪住康導的臉,「你看康導的臉都被人家溫柔小姐的媚力電眼電到快燒焦了,怎麼還不夠明朗?」
「你懂什麼,這是被片場裡的大燈跟外景的太陽照的啦!說你笨還不承認!」
「別以為你姓賴就可以耍賴,欠債不還,小心衰鬼找上你。」小賴好像忘了自己也姓賴,衰鬼要是也找上他,看他不嚇到尿失禁才怪。
片場裡的大燈一盞接著一盞熄了。
略顯昏暗的環境中,器材組的人還是照樣有辦法將東西整理裝箱。
「康導,收了工要跟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嗎?」大賴邀約他的工作狂上司。
「不了,你知道我滴酒不沾的。」
「是喔,真可惜!本來還想找你一起去跟C台的漂亮造型師聯誼,康導不去,那些美眉肯定也不想參加了啦!」小賴垮著臉,操勞一整天就期待著去把美眉,這下子向人誇下海口的「導演牌」失靈,他除了叫慘也無計可施。
「對了,大賴,這份劇本大綱你拿去看看,幫忙給點意見。」康辛禾從黑色大包包裡抽出一份公文夾,裡面夾著一疊A4列印紙。
「是電視臺訓練班那個女孩嗎?怎麼,你真打算找她來啊?」大賴低頭瞥了眼公文夾,隨手翻了翻就先擱在布景板上。
「反正我們工作室也需要人手,她潛力不錯,應該能幫忙分攤些工作量。」康導開口每句話幾乎都不離工作,不管在工作室或拍戲片場,甚少跟誰談論自己的私事。
康導不只是工作狂,他在演藝圈中更被大家形容像個「怪角」獨行俠。容易上癮的菸、酒、毒、檳榔全不沾,長得斯文帥氣,導戲功力更是一流,但偏偏這樣的完美條件卻像個緋聞絕緣體似地,身邊合作過的女星什麼類型的沒有,但就是沒聽過狗仔隊爆過他有任何桃色糾紛。
正因為如此,康導的名聲在每天盡是成堆狗屁八卦的演藝圈中,更成了一則充滿著神祕色彩的傳奇。
在最後一盞燈熄滅後,康導的傳奇也即將要褪下那身眩目的外衣。
******
星期五晚上,是UTV電視臺編導訓練班固定開課的日子。
這年頭,年輕人都渴望能一飛沖天當上大明星,每個人照鏡子都覺得自己最有特色,街上三不五時就有自稱星探的人跑來搭訕,更是讓年紀輕輕的帥哥酷妹們信心大增,一窩蜂前仆後繼地去參加各種歌唱比賽、敢秀新人王、模特兒大賽……什麼名目的曝光機會都有。
要想成為人人羨慕的當紅炸子雞,就得把握時機抓住每個人的視線;想紅,得切記絕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就像前陣子,有家電視臺舉辦的比基尼熱舞比賽上,不就有人High到當眾甩掉胸罩大跳露點秀!這樣子搏版面的失控行為,就算不能獲得好評,起碼也掀起討論話題了,就不信有誰會記不住她!
正因為演藝圈五光十色,容易吸引大部分年輕人的目光,想踏入這圈子,十個有八個都是報名參加演員或歌唱訓練班,剩下的那一個,搞不好還是因為招生額滿排不下了,才被塞在需要耗費大量腦力的編導班。
但,偏偏就有那麼一個唯一的例外。
喬恩瑛不是十個中的八個,也不是剩下被擠掉的那一個。
她唯一的目標就是編導班,除了這一班之外,她對於其他五花八門的新秀招生廣告根本沒半點興趣,經過電視臺走廊時連看都不看一眼。
因為假日的教室都排給最熱門的表演訓練班了,所以比較冷門的,偏向技術類的班級都被安排在平常上班日的晚上。
這天,剛好也是康辛禾到UTV擔任指導講師的日子。
今晚是編導進階班的最後一堂課,康辛禾會驗收學員們自編自導完成的實習劇情短片,考核通過者,這一梯次也就成功結業了。
課程進行得很順利,那些能力沒辦法達到指定水準的,早在開課前幾週就被自動刷掉了,剩下來能夠苦撐到最後一堂課的,將來在業界不是競爭對手就是合作夥伴。
一下課,學員們全圍著康辛禾要簽名或發問。
康辛禾優雅地低頭邊簽名邊講解,抬起頭瞧瞧教室裡的情況,瞥見喬恩瑛正在收拾桌面,他伸長脖子,把頭探出團團包圍的學員們,向她說道:「恩瑛同學,先別走,還要跟妳討論一下妳的劇本。」
「哦,是。」喬恩瑛略過眾人好奇的眼光,淡淡回應,不若其他女學員對康導那般熱情,但奇怪的是,大家都感覺的出來康導對這位女學員似乎特別關心。
這樣的例外,無形中也造成了其他學員對喬恩瑛的不友善及莫名敵意。
面對別人的不友善,喬恩瑛照樣視若無睹。
她不在乎人際關係好不好,也不擅於跟人打交道,所有的精神全投入在自己的創作當中。會來參加編導班,就是想提升自己編寫劇本的能力,多學點導戲的基本技巧,準備各堂講師出的實習作業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工夫去陪她們嚼舌根!
待學員們散去,康辛禾邊收拾教具邊問:「恩瑛,妳考慮的怎麼樣?」
一臉清秀的喬恩瑛起身,不施脂粉的雙頰透著青春的朝氣,她眉頭輕蹙,禮貌地回道:「康老師,您在我劇本上圈點的建議我都看過了,謝謝您給了我那麼多可以參考的方向,不過……」
「妳繼續說,有什麼問題嗎?」
「您提到我的劇本架構完整,劇情性也很強,但就是缺乏一種能觸動人心的感動,關於這點,之前不少老師都提醒過我,」她嘆口氣,順手將短髮撥到耳後,露出秀麗的瓜子臉,看上去更像個乾淨的學生,「可是,我就是一直找不到寫感情戲的平衡點,越是想深刻描述,寫出來的東西就越是不真實,我擔心自己做不到老師所要求的標準。」
「恩瑛啊……」
「是,老師。」
「能觸動人心的,不是創作表面的意義,而是它能不能引起大家情感的共鳴,至於共鳴怎麼來的,就看編劇能不能抓到觀眾『集體的個別體驗了』。」
「集體的個別體驗?」喬恩瑛怔了怔,不太瞭解。
「就像看恐怖片,大家都怕鬼,但每個人害怕的原因都不一樣,只要找到令人恐懼的背景元素,照樣能嚇壞不同類型的觀眾。」
喬恩瑛點點頭,似懂又非懂。
康辛禾笑開,拍拍她的肩。「放心,我對妳有信心,妳只要答應我會全力以赴就行了。」
喬恩瑛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嚴謹的表情中露出了難得的笑容,說道:「是,我答應康老師,一定會全力以赴。」
******
「康導,這石堡牆在畫面上看起來真的還滿有氣氛的耶。」小賴手握DV,沿著身旁那道用大石頭砌成的矮牆,邊走邊回頭對夕陽下的康辛禾說道。
「嗯,這環保公園是不錯,離馬路遠可以直接收音,取的景也幾乎都能用,挺適合拍偶像劇。」康辛禾應道,撇過頭對著跟在他身邊的喬恩瑛繼續囑咐:「對了,這些景拍回去以後,妳存一份準備寫劇本的時候可以當資料用。」
「好,我知道。」喬恩瑛輕點頭,低下頭在筆記本上抄下康辛禾交代的事。
「回去以後,妳就開始寫二十二到二十五集的結尾部分,就按照之前開會時討論出來的劇情方針,我放手讓妳自己發揮。」
喬恩瑛聽到一半驚抬起頭,「康老師,你要把結尾戲交給我?」
「別擔心,我們是個Team,工作室的人都會支援妳的。」
「可是……」喬恩瑛臉上寫滿了不安,沒想到康老師才一開始就拿感情戲來磨她,她擔心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寫不出能感動人的愛情。
「記得我提過的,集體的個別體驗吧?」
「是,還記得。」
「一樣的道理,不管哪一種戲,恐怖片、愛情片、家庭倫理劇,就是要抓到集體的記憶體驗,當然愛情偶像劇也是。」
「可是……康老師,我要是找不到那種集體的體驗怎麼辦?」她習慣稱呼他老師了,一時半刻也改不了口叫康導演。
康辛禾望著遠方像在思考,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對她,自信地望住喬恩瑛求知若渴的神情,他回答:「要是找不到,那就為他們創造一個全新的記憶成為觀眾的體驗,滿足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碰不到、幻想而遙不可及的願望。」
康導在那邊傳道授業,反觀這頭的小賴也沒閒著,他猛地一跳就跳到他老哥面前,將DV的鏡頭對準大賴猛拍。「大賴,你哪個朋友住在這附近?嘿嘿,男的還女的呀?」
「喂!別亂拍!敢浪費電池就扣你錢!」大賴皺著眉頭,伸手擋住鏡頭,走上前拉住小賴的耳朵,眼神有意無意地避開康辛禾,壓低聲警告:「閉嘴!你不講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
「齁,不敢講明白一定有鬼。」小賴高高舉起DV,不服氣地拍回去。
大賴轉過頭,望了望走在他右後方的康辛禾和喬恩瑛。康辛禾臉上的表情無恙,看不出有絲毫變化,只是一如往常專注在所忙碌的事情上,顯然心情並沒有受到剛才小賴那句詢問的干擾。大賴心底暗暗疑惑著,他這位學長向來記憶力奇佳,怎麼可能會不記得誰曾經住在這附近?「她」跟他們那麼熟,每天都窩在一塊兒工作,會沒告訴過康導她老家在哪裡嗎?還是因為「她」當年突然莫名其妙閃了,讓康導心裡太不爽,所以才乾脆連提都不想提起任何跟「她」有關的事?
「大賴!」突然聽到康辛禾叫他,大賴立刻回神認真聽。「你爬到那座高臺上,把鏡頭拉遠再拉近拍這座花樹迷宮,我跟恩瑛進去走走位,你看一下效果怎麼樣。」
「喔,瞭。」大賴從小賴手上拿回DV,身手俐落地爬上康導指定的地方,往下看底下的歐式花樹迷宮。
只見康導帶著喬恩瑛一前一後走入迷宮,兩人周圍全被一叢叢修剪整齊的花樹給團團包圍,因為兩方有點距離,就算拍到他們在對話,也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內容。
定好焦距,大賴盯著DV上的螢幕,先俯拍整座花樹迷宮一會,接著把鏡頭對到康導和喬恩瑛身上,從全身的遠景開始拍。
鏡頭中,康導拉起喬恩瑛的手一起朝大賴這邊揮了幾下。
也不知康導忽然向喬恩瑛說了些什麼,喬恩瑛一雙清澈眼睛望著大賴這邊,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就掩唇淺淺笑開來,她邊笑,還邊朝他搖手暗示他先別拍了。
但大賴並沒有按暫停,DV的磁頭照舊在轉動,透過這個長方形的小小螢幕,他覺得自己好像在這位新同事的身上看見了一圈透著光的奇妙氛圍……。
他瘋啦?難不成是太久沒交女友,荷爾蒙瘋狂作祟,害他眼睛當場花掉?大賴定定神,再次盯著小螢幕看。
不會吧?鏡頭裡,有些螢光色的奇怪光點幾乎布滿整個畫面,光點綿綿密密在兩人身上流竄,似乎想從兩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皮膚鑽進骨子裡去,康導和喬恩瑛兩人被團團圍住,沒有空隙,無法掙脫……。
大賴再用肉眼直接望向正站在花樹迷宮中的那兩人:「奇怪了,光點呢?」大賴不信邪,拿起DV再拍,螢幕中那些奇異的光點又出現,在鏡頭裡四處竄動,甚至隨著他們的移動,光點越聚越多,就快要躍出畫面了!
「難道是磁頭太久沒清髒了?我記得昨晚清過了呀!」大賴喃喃道,他再低頭一瞧,嚇得差點摔掉手上的DV。「見……見鬼了!」
那些原本在螢幕中飛散的光點,刷地一下匯聚成一大張痛苦扭曲的陰森鬼臉朝康導和喬恩撲上去,吞噬掉整個螢幕畫面!
第二章‧腐氣
陰森公寓驚魂 鬼不見鬼 人亦非人
喬恩瑛在台北是和別人一起分租老舊公寓,公寓不只又老又舊還又破又爛,紗窗破了好幾個洞,房東就是不補,洗衣晾衣的陽台和浴室排水孔三天兩頭就塞住,水龍頭就算扭得再緊,水還是漏得滴滴答答,冷氣機更是每次沒開多久就會自動罷工。
總歸房東的一句話:「租金那麼少,租不租隨便你!」
看在便宜的租金份上,喬恩瑛和幾個室友合租,一住已經好幾年。
勘景回來後,恩瑛一直窩在小小一間房裡的電腦螢幕前看DVD,腦中忙著思考幾個主要角色的性格特色,觀察演員的表演和劇本的差距大不大。
「眼睛好痠。」恩瑛揉了揉眼,打了個哈欠,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是喬恩瑛嗎?」收訊不太好,只聽得出來是個男人。
「是,請問哪裡找?」
「喔,我啦,大賴啊,喂——喂——妳那邊聽得到嗎?」
恩瑛轉頭看了看床頭的鬧鐘,都快十一點半了,在台北這種時間算不算三更半夜?
「是,副導,我聽得到,但有點不太清楚。」
「是嗎?那妳等等。」接著一陣靜默,對方大概在找個收訊好點的地方。「這樣呢?現在有沒有清楚一點?」
「有,清楚了。」她的話總是很少,也很簡短。
手機那頭又傳來一陣沉默,對方沒講話,但她隱約聽見一種類似機器正在啟動的聲響。
「賴副導,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演藝圈的人對於「這麼晚了」這四個字好像完全沒反應,尤其拍戲片場經常是日班夜班輪流拍,上工時間根本沒有早晚之別。
「我正在看今天傍晚去環保公園拍回來的景,Copy給妳的那片妳看了沒?」大賴問,語氣裡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緊繃感。
「還沒,我等等就要看了。」她老實回答,原來他是來幫康辛禾盯進度的。
「不要!」大賴大叫一聲連忙說道:「那個……片子好像燒壞了,今天晚上妳先別看,等我明天再燒一片新的給妳。」他絞盡腦汁想了一整晚,才想出這個超爛的理由。
「真的嗎?可是我想說等一下看看景,就要準備開始寫了。」
「沒關係啦,不用那麼拼,我們現在手上的劇本還夠拍好幾集,不差妳熬這一個晚上。」
他不知道恩瑛會看到什麼?他在DV上怎麼按快轉、倒帶、停格,都可以清楚看見那些光點和鬼臉!
「對了,我問妳,妳今天跟康導一起在迷宮裡走位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很多像螢火蟲一樣的小蟲子?」他想過這或許是另外一種可能。
「沒有啊,怎麼了?康老師希望那個場景要有螢火蟲在飛嗎?」恩瑛邊問,邊動手將那片勘景光碟放入光碟機,想檢查看看有沒有燒壞,幾秒後電腦自動讀碟,光碟很正常。
「那時候妳或者康導有沒有覺得怪怪的?或是忽然不太舒服?」
「我還好,只是那時天色漸暗,加上周圍都是樹叢,覺得有點壓迫感,不過康老師有什麼感覺我就不知道了。」恩瑛單肩夾著手機回應,盯著電腦畫面,一手拿滑鼠按暫停,另一手提筆記下場景中的重點提示。
「好,我知道了。」大賴鬆了一口氣,應該是他想太多了,不過在他掛斷前仍然不忘再叮嚀一遍:「記住喔,別看那片光碟,燒壞了,看了也是浪費時間。」
「嗯,知道了。」恩瑛不擅於說謊,她沒有回答好,而是回答知道了。
****
恩瑛按下暫停鍵,影片停在她和康導演兩人站在迷宮中的畫面。
有點累了,她想先去沖個澡再回來繼續奮戰。她的房間在屋子的邊間角落,要到浴室必須穿過客廳和一條窄長的走廊,今晚是週五,眼看都快十二點了,室友們因為各自有約會都還沒回來,這間老舊而破爛的公寓裡只有她一個女生,不由得感到有些冷清陰森。
恩瑛快步走進浴室,一扭開水龍頭,老舊的蓮蓬頭立刻水花四灑,又漏又滴。香皂搓出的泡沫盡情地在恩瑛的胴體上悠遊,她邊搓洗,忍不住在腦中整理著即將要編寫的偶像劇中幾位主角,一點時間也不浪費,腦子裡全被工作佔據了。
「一定要好好寫,絕不能辜負了康老師的期許……。」恩瑛心裡這麼想著。康辛禾從編導訓練班一路走來都對她特別關照,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竟能被如此優秀的名導演另眼相待。多少人想和他一起工作排隊都不一定排得到,但她還只是一個不成氣候的菜鳥新手而已,竟然能待在他身邊學習,任何人看來這應該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幸運吧!
「嘩——嘩——」誇張的水花伴著潮濕的霧氣瀰漫了整間浴室,嘩啦啦的水聲遮掩去房間裡的動靜……
房間裡。
螢幕上暫停鍵的標示還在,但電腦螢幕上的畫面――大賴跟小賴互相追打時錄下的花園、造型奇特的石堡牆、玻璃屋打造的半露天情侶花室、充滿異國風情般比人還高的花樹迷宮……絲毫不受控制地不停播放著……
影片播放到康辛禾和恩瑛在迷宮裡停停走走、有說有笑,畫面開始出現點點異樣,大賴曾經親眼目睹過的螢光般奇異光點,在轉錄的光碟片中同樣將他們倆團團包圍住。
但和傍晚大賴拿DV拍到時不同,畫面裡那些詭異莫名的光點,彷彿像被加持了某種古怪力量,竟開始化成巨大的團狀光束,奮力地想衝出電腦螢幕,它們一湧而上,轉眼之間,整個螢幕倏地乍亮,奇怪的光點有如煙火般從畫面裡爆出來!
光點先是散落在房裡四處,但很快就又重新匯聚在一塊,循著浴室潺潺的水聲,召魂似的從門縫爬了進去……
浴室裡的恩瑛關上水龍頭,擦乾身體後從置衣架上拿起乾淨的寬鬆睡衣套在身上,轉過身面對滿是霧氣的鏡子開始洗臉、去角質。
她閉著雙眼,溫柔地輕輕按摩自己的臉頰,洗面乳清爽的柑橘味散發在浴室空氣中。
「刷嘩——」剛剛才關上的蓮蓬頭,居然莫名其妙噴出水!
恩瑛嚇了一跳,連忙轉身,因為臉才洗到一半,只好半瞇半睜著雙眼檢查。「是不是水龍頭太老舊所以鬆脫了?」她喃喃說著。
「啊!」恩瑛大叫一聲,在她伸手再次轉緊水龍頭,半彎的身子都還沒站直時,掛在牆上的蓮蓬頭再次瘋狂地噴出水來,她來不及反應,水的衝勁已將她狠狠撞倒在地上!
水勢又凶又急,溫熱的水一下子漫過房東特別加高擋水的沖澡區,浴室開始積水,恩瑛渾身濕透,才剛換上的睡衣都被打濕了,她顧不了這麼多,只想趕快把水龍頭關起來,免得水淹出去把整層公寓都泡在水裡,她兩手扳住水龍頭,奮力地往右拼命轉緊,但不論她再怎麼用盡全力,那水龍頭就像生根似的怎麼轉都轉不動,聲勢驚人的熱水不斷冒著熱煙,浴室中水霧瀰漫。
「噗……噗……」原本就常塞住的排水孔顯得更加無力,只能不斷發出來不及排水的求救訊號。
她一面使盡力氣想關上水龍頭,還要分心解決地面積水的問題,自己一個人擠在熱氣氤氳的浴室裡,強忍著快缺氧的不舒服感覺。「唔……好、好悶,到底怎麼回事?」
水漫過她的腳踝,在她腳邊形成一圈圈圖騰般的漩渦,忽然間,那些好不容易才流下去的水,居然開始從排水孔中「啵啵啵」地不停湧出來――
「啵啵……」排水孔中就像蛤蜊吐沙似地混著水流湧出了泥沙。
恩瑛怔忡呆住,喉嚨發不出聲音,腦子裡一片空白。
「啵啵啵……」排水聲宛如邪魅似的怪聲拖著長音,活像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病人正痛苦地在嘔吐!
「啵!啵!啵!啵!」泥沙不規律的盲目亂竄,混雜著水花濺了恩瑛滿身,她的臉、她的手、她的腳和她的睡衣上滿滿都是泥,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她站在噴出水花的蓮蓬頭底下讓水沖刷,即使狂妄的水流沖得她睜不開眼,卻怎麼也沖不掉沾在她身上的骯髒泥沙!
「怎、怎麼會這樣……?」恩瑛越來越緊張,不安的情緒終於佔據她的身心,她站在水下拼了命搓拭身上被泥沙弄髒的地方,搓得皮膚紅腫發痛,但那些令人作嘔的泥沙照樣像蟲子一樣緊緊黏著她,隱約中她還聞到了一股腐敗的味道。
腐敗的味道……她喉間發出一聲乾嘔,不敢再往下想了。
「洗不掉,洗不掉,怎麼洗都洗不掉!」她越搓越大力,排水孔中急湧出的泥沙像在附和,吐氣聲越來越強!
「嘎――嘎――嘎唧――」剛剛怎麼關也關不緊的水龍頭,忽地自動發出了生鏽的運轉聲,刺耳的金屬聲鑽進恩瑛的耳膜,更刺激她的腦神經,頭頂上的水柱,隨著金屬運轉聲,一聲一聲轉變著水流,一陣強一陣弱,一陣燙一陣涼,澆得恩瑛全身發抖,想離開,雙腳卻像被人拿強力膠黏在地上,無論怎麼用力也拔不開。
「嘔……」又來了,那股發酸難聞的腐臭味又冒出來了,氣味越來越重……
還在四處搜尋惡臭的來源時,恩瑛突然感覺頭髮像被什麼東西勾住,撇頭一望,原來是肩上的頭髮打結了,她伸手去撥,赫然發現那撮看起來像打結的頭髮根本不是她的!
她的頭髮長度只到肩膀,但那頭髮卻比她的還要長很多,她伸手去摸自己其他的頭髮,卻發現她的頭髮全被纏住了,她循著纏住她打結的長髮摸去,仰頭一瞧……
「啊啊啊——」恩瑛驚聲尖叫,那些和她的頭髮纏在一起的頭髮,全是從蓮蓬頭裡的那些小孔中一撮一撮鑽出來的,它們牢牢地和自己的頭髮糾纏在一起,有的纏住她頭髮,有的纏住她身體,那令人覺得噁心的腐臭味,就是從這些長長的頭髮上散發出來。
現在它們正一寸一寸地往蓮蓬頭裡縮,長髮只要每縮一點,她的頭就被迫往上提,頭髮正將她懸高,漸漸地,她的腳一寸一寸離開了地面,雙腳搆不著地面,雙手雙腳不斷地掙扎,一會冷一會熱的水同時狠狠澆在她身上。
「唔……救、救命……救……」恩瑛痛苦呻吟著,手腳越來越無力……
忽地,恩瑛重重摔在地上,纏了她整身的頭髮全不見了,蓮蓬頭的水停了,排水孔也不冒泥沙了,所有的聲音全消失了……她惶恐地摀著胸口,浴室中只有她,靜得不像話,安靜到只要稍有動靜都能嚇人的地步。
恩瑛扶著牆起身,抬起頭想去檢查方才出怪事的蓮蓬頭,臉才一湊近,蓮蓬頭就猛烈地朝她灑出混著汙泥的髒水,那土黃色摻著腐敗氣味的泥沙水,像不斷流膿漿的死屍水毫不客氣沖暈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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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書評
t242449 2013-03-16
評鑑等級:5顆星
bill7713e 2012-12-31
評鑑等級:3顆星
you105203 2012-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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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tin666666 2012-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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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rry84530 2012-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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