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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詭譎的腳步聲,夜夜在房外的甬道徘徊,腐敗的死亡氣息,步步逼近…… 「你到底想要怎樣?你是誰?還有,你是什麼?」 「腳步聲。很輕很輕,像是拖著腳走路,從這一頭走到另一頭,在她的門口,停頓。開門探頭,又什麼都沒看見!」 「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滴滴的滴水,流過洗手檯上頭顱的臉孔,讓面無表情的屍體,像是在流淚。」 「那雙死魚般的眼睛突然張開定定望著她,毫無血色的嘴唇,吐出一個字:『滾。』」 「那應該不是人吧?瘋了嗎?他們竟縱容牠吃……?」 無法解釋的怪事接踵而至,到頭來,死亡不是最可怕的事,死不了才是輪迴裡最可怕的詛咒,《餵屍》喚出人性最深處的黑暗面,讓你即使身處熱鬧的都市中,恐懼依然如影隨形……而真相即將破繭而出……
蝴蝶
出生年月日:祕密(女人的年齡可以隨便告訴你?)
星座:雙子座(天生帶來的雙重人格,沒辦法)
專長:有專長的時候,我會記得通知……
著作:晚娘病毒、靜學姊、妖花、幻影都市……(連我都不記得有幾十本,可以跳過嗎?)
目前在隱居狀態,並且為了又把乾淨的屋子住成鬼屋煩惱。
歡迎來到蝴蝶的詭異世界。
出生年月日:祕密(女人的年齡可以隨便告訴你?)
星座:雙子座(天生帶來的雙重人格,沒辦法)
專長:有專長的時候,我會記得通知……
著作:晚娘病毒、靜學姊、妖花、幻影都市……(連我都不記得有幾十本,可以跳過嗎?)
目前在隱居狀態,並且為了又把乾淨的屋子住成鬼屋煩惱。
歡迎來到蝴蝶的詭異世界。
楔 子
第一部 腳步聲
第二部 殭尸
後 話
夜半泣聲到客房——作者的經驗談
第一部 腳步聲
第二部 殭尸
後 話
夜半泣聲到客房——作者的經驗談
楔子
「妳都不知道,有多麼可怕。」女孩看到她像是看到親人,抓著她不放,指甲幾乎掐入她的袖子裡,「我懷疑大家都瘋了,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好奇怪,是不是外星人入侵地球,把大家都變成外星人了?」
女孩緊張兮兮地啃著指甲,大大的眼睛充滿驚惶。「我爸爸呢?媽媽呢?為什麼我睡醒大家都不見了?我可以起床了呢。阿姨,我病好了對不對?」
她拍拍女孩,示意她坐下,溫柔的跟她說話,「我叫做娜雅。」
「妳是社工嗎?安寧病房的社工?」女孩問著,「但這是我家,不是安寧病房。我也好了欸,妳看我,一點都不痛了。」
娜雅頓了一下,「…對,我是社工。」
她溫和的和女孩聊天,幫她量體溫、血壓。原本驚惶的女孩鎮靜下來,看著沉穩微笑的娜雅忙來忙去。
燠熱的夏天午後,電風扇颳來一陣陣鬱悶的風。女孩好奇地看著她,這個叫做娜雅的社工小姐,居然還穿著長袖襯衫、左手還帶著手套。
「娜雅姐,妳為什麼戴著手套還穿長袖?」她摸了摸娜雅的外套,「妳不熱嗎?」
「妳不熱嗎?巧鈴?」娜雅反問她。
巧鈴?女孩眼中露出一絲迷惘。我叫巧鈴嗎?
娜雅看她發呆,微微一笑,「我穿著外套還戴手套,是有個祕密的。」
「祕密?」巧鈴的精神都來了,「我最喜歡聽祕密了!我想聽,我想聽!」
娜雅望著她,失神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我告訴妳這個祕密,但不可以告訴別人唷。」
「好!」巧鈴很興奮,「如果告訴別人,就會變成鬼!」
娜雅的眼睛,微微的閃了一下。
第一部 腳步聲(1)
她搬進來的第一天,就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很輕,但像是拖著腳走路,一步一頓。開門探頭出去,又什麼都沒看見。
其實,她對環境沒有什麼好挑剔的。她住在X大附近已經有段時間。學校附近的房子有個好處,交通便利,房租又不貴。唯一的缺點就是吵。不知道為什麼,上了大學,大家就練就熬夜和大嗓門的好工夫,之前她就是被天天半夜又吵又笑又打麻將的鄰居吵到精神衰弱,才乾脆搬家的。
這棟學生公寓普普通通,優點就是安靜。房東先生和房東太太都住在一樓,二樓三個房間,卻只住了她一個房客。房東先生說,他兒子就住在對門,怕吵,所以要挑個安靜斯文的房客。至於第三個房間,則被拿來當儲藏室。
因為對外窗太小,不太通風。讓人住這樣不通風的環境不好,妳說是嗎?
房東這樣講的時候,讓她感動了一下。隔壁兩棟同樣是三層樓的公寓,但都住到爆滿,她也去看過房子。一到三樓每個房間都住著人,連頂樓都加蓋起來租給學生,想洗個衣服都沒地方洗。
這位房東先生卻只招了一個房客,三樓是洗衣間和浴室,頂樓可以曬衣服。
這年頭,這麼有良心的房東不多了。更讓人感動的是,房租真是驚人的便宜。
「也不靠這個賺錢。」夫妻都在市公所上班的房東先生溫文的笑著,「房子大,就住我們一家三口,空著也是空著。多個人熱鬧些。」
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所以,門口輕緩的腳步聲雖然讓她感到詫異,但她倒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說不定只是房東先生的兒子出來走動。聽房東先生說,她兒子身體不好,在家休養。她猜想,說不定他兒子是那種拒絕上課上班的人,成天待在家裡,只有半夜才出來走動。
如果我有這樣一個兒子,我也會跟別人說,他身體不好。所以房東千叮嚀萬交代,要她千萬不要去他兒子的房間,她也很乖巧的點頭。
沒事我去他房間幹嘛?娜雅嘀咕著,誰會那麼不正常,跑去陌生男子的房間走動?她可是辛苦的上班族,回到家洗完澡,用僅剩的力氣洗完衣服,就想要癱在床上了,誰管他兒子是不是萬年御宅族?
她在一家中等規模的美術設計公司工作。掛是掛網站設計的名字,事實上還兼著網管。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好歹也有十幾部電腦,和數種不同的作業系統。公司真的懂電腦的人沒幾個,問題一大堆,她每天疲於奔命。
但因為她掛著理論上最清閒的「網路設計」,所以她的薪水也很清貧。不是不想換工作,只是這種時機,她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女生,有個飯碗可以捧,已經讓不少同學羨慕了,更不要說她還有兩個弟弟在唸書,哥哥正在準備結婚,家裡很需要她這份薪水。
所以,房租的支出大為減少,讓她原本非常窘迫的生活,稍微可以喘口氣,最少可以吃好一點,不用擔心營養不良的問題。
所以,半夜的腳步聲,根本不算什麼。
只是午夜夢迴,她可以聽到輕輕的腳步聲,在房外的甬道徘徊。慢慢的,一步一頓,沙沙的摩擦著地板,從這一頭走到另一頭,在她的門口,停頓。
她清醒過來,抓著被子,一動也不敢動。突然有點懊悔,只跟一個男生對門而居真是個壞主意。這年頭,變態和殺人狂多如過江之鯽,說什麼也不該貪圖便宜安靜,將自己陷入這樣的困境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腳步聲又響了起來,輕輕的,輕輕的移動,走入對門的房間,房門輕輕的打開又關上。
她馬上跳下床,檢查自己是不是鎖好了門,趕緊又插上門鍊。
要不要跟房東說呢?還是乾脆搬家?沒多久,她又覺得自己小題大作。
這是人家的房子,人家高興怎麼走,就可以怎麼走。何況房東很好心的在她房外裝了飲水機,說不定房東兒子只是去提水或喝水。
幹嘛怕成這樣?
她嘲笑著自己的膽小,闔上眼睛,繼續睡。因為她睡熟了,所以不知道,她鎖上的房門悄悄的打開,礙於門鍊的阻攔,一雙光燦的眼睛只能透過不大的門縫,貪婪的,在黑暗中閃爍。
第一部 腳步聲(2)
天一亮,娜雅就把昨晚的驚嚇忘得乾乾淨淨。白天總是這麼忙碌,她整天在公司跑來跑去,疲於奔命,根本想不起腳步聲的煩惱。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吃著便當,百無聊賴的看著辦公室的男生說鬼故事嚇唬其他女同事。
神經病,日正當中,你要講鬼故事,也選個好時辰,這種陽光燦爛的正中午,講這個哪有半點氣氛?但是公司的女同事很捧場的驚叫,抱成一團。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樂趣所在。娜雅沒好氣的想著。
「娜雅,你住在X大附近吧?」小陳看她沒反應,笑笑的坐在她身邊,「小心喔,X大附近有吃人鬼喔……!」
「喔。」娜雅低頭吃著中飯。
「妳不要不相信欸!X大附近失蹤了很多女孩,都是像妳這樣的上班族唷!而且聽說……」他壓低聲音,「聽說X大附近的墳墓常常被挖開,許多屍體都被吃得破破爛爛勒!」
「你噁不噁心啊?」娜雅不耐的推開他,「先生,我在吃飯欸。」
她壓根不相信小陳的鬼話。她在X大附近住了好幾年,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不過,她也承認,就算有這樣的傳說,她也不會知道。她的公司在市區,但你也知道市區的房租有多麼高貴,她這樣一個貧窮小粉領,哪裡住得起?所以才會住到X大去,每天通勤就已經耗掉她大半的精力了,住了這麼多年,她一個鄰居也不認識,倒是附近便利超商的店長會跟她點頭打招呼。
就算吃人鬼來敲她的門,恐怕她也不會知道,說不定還會客氣的跟他寒暄,問他「先生貴姓,有什麼事情」之類的。
這天,她精疲力盡的回到住處,癱在椅子上好一會兒都動彈不得。買回來的飯盒擱在桌子上,她也沒有力氣去打開來。
揉了揉眼睛,她打開電腦。房東對她算是很照顧了,這麼便宜的房租,還附帶電視和網路線。她八百年不看電視,但網路還是不錯的,可以收收信,看看網路笑話,或是找找有什麼小說可以看,打發一個晚上的疲勞和無聊。
她開始收信,有些厭煩的刪除垃圾信,刪到一半,看到了標題,停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轉寄的小說,「腳步聲」。
她心裡微微一動,點開來看。
文筆不太好,像是寫給某個人的私信。大意是說,一個離鄉背井的孤獨女孩,搬了新家。新家什麼都好,但是半夜,總有腳步聲在屋子裡響著,卻看不到人影。她越來越害怕,終於有一天,她往上看……
有個「人」,在天花板散步。
*****
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一個黑忽忽的影子摔在她鍵盤上面,把她嚇得跳起來。撫著幾乎跳出胸腔的心,定睛一看……
是隻壁虎。很滑稽的四腳朝天,掙扎了一下,翻過身以後,驚惶的東張西望,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娜雅笑了出來,覺得整件事情都很有喜感。死小陳,還轉寄這種東西給我看。又那麼剛好,一隻天花板的壁虎失足,驚嚇效果達到百分之百。
但她也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除了亮得有點慘然的日光燈管,哪有其他的東西?她對自己的神經過敏覺得很可笑。她拿起換洗的衣物,準備去洗澡、洗衣服。
打開門,對面的房間靜悄悄的,連燈光也沒有。人哪,還是作息正常最好。哪有這樣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活動的?白白嚇唬人,身體也不健康,真是何苦又何必?
她搖了搖頭,正在摸索樓梯間的開關,還沒按到,燈就亮了。
發愣了一會兒,她搔了搔腦袋。或許剛剛按到了,她沒察覺?最近真的太累了。捧著衣服,她拾級而上,走入浴室。
就在她走入浴室的那瞬間,樓梯間的燈又熄滅了。
對著樓梯間發呆又發呆。她覺得房東真是大手筆,也沒住幾個人,日光燈還用感應開關哩。大約就像是自動門那樣的原理,走過某個地方就會開燈,走到某個地方就會關燈。
科技真是日新月異。
她懷著這種驚嘆,開始洗澡。
在蓮蓬頭下淋浴,她默默站著,昏昏欲睡。這是個很簡單的浴室,也就是一個蓮蓬頭,一個洗臉台,和一個馬桶而已。
不過,想到跟陌生男人共用浴缸實在很噁心,房東這樣的安排也比較好。蓮蓬頭和洗臉台、馬桶之間,隔著一面浴簾。洗澡的時候,她都會把浴簾拉上,省得把整個浴室弄得溼漉漉的。
在嘩嘩的水聲中,她卻聽到水聲以外的聲音。
她沒把門鎖上?不可能。跟外人住在一起,她有隨時檢查門鎖的習慣。她進浴室以後,還刻意把門鎖了幾回,才放心去洗澡的。
將還在滴水的頭髮往後撥,關上蓮蓬頭。一聲低低的哭泣聲,在她的浴簾之外響了起來。
她全身寒毛倒豎,獃住了。但是除了那一聲哭泣,她只聽到自己狂野的心跳聲。「誰在外面?」她壯起膽子發問。卻又被自己緊繃嘶啞的聲音嚇到。
一片寂靜。窒息的寂靜。
她不敢動,但是光著身子在浴室裡不太好受。這幾天冷得緊,這三樓又空落落的,風特別大。不一會兒,她發起抖來,不知道是冷,還是怕,或者兩者都有。
怕也不管用,對吧?若是強盜小偷,或是色狼,這薄薄的一層浴簾,什麼也擋不住。還不如去把衣服穿上實在。硬著頭皮,她將浴簾拉開……。
拉到一半,蓮蓬頭突然「啪啦」的噴出冷水,把她凍得跳起來,在浴室結結實實的跌了一跤。她差點就用臉去敲浴室的地板,在快碰到地面時……,一股寒意,托住了她的臉,讓她打從心底冷起來。
她摔實了這一跤,全身上下無一不痛,臉蛋倒是倖免於難,只是脖子擰得疼痛。掙扎了好一會兒,她坐起來,發現除了手肘有些破皮,全身只有幾處瘀青而已。
還以為會摔斷脖子呢。又羞又氣的爬起來,所有的害怕都扔到九霄雲外。一拐一拐的把蓮蓬頭關起來,沒好氣的擦乾身體,穿上衣服。
瞧瞧,自己嚇自己,差點跌斷自己的脖子。還會有什麼人呢?房東他們是很少上來的,房東兒子又整天關在自己房裡,只有半夜才會出來走動。
那一聲哭泣,大概是誰家的電視開得太大聲吧?
摔得太疼,她胡亂的洗了衣服,就回房去睡覺。樓梯的燈又無人自開、無人自關。她已經認定是高科技開關,當然也就不再多想。
但是這一摔,真的很吃力。她睡得很不安穩,疼痛隱隱約約的侵襲著。輾轉反側間,她在淺淺的睡眠中,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徘徊著,窺探著。一聲一聲若有似無的哭泣,一滴滴的跌落,無助的、恐懼的、絕望的哭泣。
她驚醒過來,寂靜中,沒有聽到令她困擾的腳步聲。另一種聲音,穩定而單調的,在夜裡迴響著。
眨了眨眼睛,她才聽出來,那是水龍頭滴水的聲音。我沒把水關好?她掙扎著爬起來,一拐一拐的走出房門,爬上樓梯。日光燈自動亮了起來,她瞇細了眼睛,想看清楚是哪個水龍頭沒關上。
她一直不懂,房東為什麼要做這麼大的洗衣間。一大排,五六個水龍頭,頗有學校宿舍的規模。他們家也不過三口人,若加上她這個房客,也才四個。
這麼豪華的大洗衣間,房東又從來不用。他們在一樓有洗衣機,衣服都晾在後院。她放棄去了解,還很睏倦的她,一拐一瘸的走近洗衣台。
洗衣台裡,黑呼呼的橫放著什麼。我衣服洗了扔在這兒?她心裡疑惑,走近一看……
剛開始,她沒意識到看到了什麼。畢竟很凌亂,很觸目驚心。她還迷迷糊糊的腦袋只覺得有點噁心,以為房東買了很多肉擺在洗衣台裡清洗,還有排骨和內臟。
等她看到了幾根手指,和一顆放在水龍頭底下,眼睛半開半閉的頭顱,她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在極度驚嚇中,她沒有叫,只是倒退幾步,貼在牆上低喘。她的眼光因為驚駭,居然無法移開。沒有關緊的水龍頭一滴滴的滴水下來,流過頭顱的臉孔,讓面無表情的屍體,像是在流淚。
然後那雙死魚般的眼睛張開來,定定的望著她。一點血色也沒有的嘴唇,吐出一個字:「滾。」
她幾乎是用跌的,踉踉蹌蹌的跌下樓,衝進自己房間,將門用力鎖起來,抖著手插上門鏈。躲在被窩裡,她不斷的發抖,顫著唇向所有知道的神明祈求庇佑。
後來她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昏了過去。
第二天,她恐懼無比的爬上三樓,整個洗衣台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是夢吧?她不過是做了個恐怖的惡夢……!
眼角瞥見洗衣台有幾根極長的頭髮。
房東太太和她,都是短髮。這幾根長髮……到底是……?她咽了幾口口水,勉強自己鎮靜下來,臉色蒼白的去上班。
雖然她發起高燒,全身酸痛,她還是不想一個人在詭異的家中養病。
凡事都有一個理由。但她還找不到那個合理的理由。
不知道是驚嚇,還是著了涼,娜雅開始發燒,到了中午就燒到燙手了。一向嘻嘻哈哈的同事驚覺情形不對,趕緊把她抓去急診。
花了五十分鐘候診,醫生用五秒鐘打發她。「流行性感冒。按時吃藥,多喝開水,多休息就會好了。」
拿了大包的藥,同事為難的看看幾乎動彈不得,一整個發虛的娜雅。這種樣子真的不用住院?昨天還中氣十足的罵人,今天已經癱了大半個。
「娜雅,妳要不要回家休息啊。」同事關懷的問。
她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虛弱的說:「我沒事。」
說不定回家才有事。在她找到合理的解釋之前,她實在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
合理的解釋?她呆了一下。
是,她和房東太太都是短髮,房東先生更是五分頭。但房東的兒子呢?她可從來沒見過他。會在洗衣台留下頭髮的,不是她,當然是房東兒子的囉?這種年代,男生留長髮又不稀奇。
她不過是做了個太逼真的惡夢,然後跟現實攪纏在一起,把自己嚇個半死罷了。
大大的鬆了口氣,她重新露出笑容,雖然有些發軟。「我想,下午我還是請假好了。」
「妳連明天一起請了吧。」同事把她扶起來,「看妳病成這樣。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病來如山倒嘛…」娜雅軟綿綿的說,她決心奢侈一次,搭計程車回家了。
她最近真的累壞了,吃沒好好吃,睡沒好好睡。身體不健康,就會疑心生暗鬼,沒事也搞到有事了。
往床上一撲,只剩下蓋被子的力氣,她闔上眼睛。朦朦朧朧中,她聽到窗外傳來一陣陣淒慘的哭聲。
拜託,是誰在看電視開得這麼大聲?她太渴睡,用被子蒙住頭,一點也沒把這聲音放在心上。
正因為她蒙著頭,所以沒有看到,在她的窗外,有著幾顆頭顱在窺看,悽楚的哭著。都有著極長的頭髮,慘白的唇。連容貌,都和娜雅有幾分相似。
或許是午後的太陽,也或許是輕輕開門的聲音,她們只出現了一下子,就消失無蹤。只是細細的啜泣聲,若有似無的,在風裡飄盪著。
睡醒以後,她的燒退了。只是那種虛弱的感覺依然存在。
她爬了起來,發現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七點多了,難怪她餓得幾乎受不了。有些吃力的穿上外套,正坐找錢包的時候……
她聽到了腳步聲。拖著腳,一步一頓,緩緩的繞著房外的走道,最後停在她的門口。
抓著錢包,她不知道該出去,還是該等他走開。
幹嘛這樣?她暗暗罵著自己的膽怯。就是從來沒有見過她的鄰居,才會這樣自己嚇自己。打開門,說聲哈囉,證明對方是個正常人(就算行為模式不是那麼正常),什麼惡夢啦,恐怖的想像啦,都會煙消雲散。
鼓起勇氣,她正準備開門,卻聽到輕輕開門又關門的聲音,她的鄰居又回房去了。
或許只是個害羞的宅男而已,她聳聳肩。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鄰居的散步嗜好,而是她餓到胃都痛了。她按著肚子,吃力的走下樓梯,卻被站在樓梯口的房東嚇了一大跳。
「我嚇到妳了?」房東和藹的笑笑,「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
定了定神,娜雅虛弱的笑著,「我有點發燒,請了病假。」
「哎呀,一個人出門在外,這樣不行呢。」房東關懷的看著她,「餓了吧?一起吃飯吧?」
「不了,這樣太打擾……。」娜雅想拒絕,卻被房東拉著走。
「說什麼打擾?都在一個屋簷下,本來就該互相照顧。老婆,添雙碗筷。瞧,哪有什麼費事的?不過是添雙碗筷。」
房東太太溫和的笑著,「是呀,生病就該吃好點。感覺怎麼樣?好些沒有?」她心疼的在娜雅身上一抹,「妳太瘦了。現在女孩子也奇怪,老喜歡把自己餓得前胸貼後背。多吃點,把身體養好,嗯?」
她看著碗裡堆積如小山的菜,有點哭笑不得。「我自己來就好了,謝謝。」
不過,這真是她吃得最好的一餐。說不定只是長期營養不良,把身體搞壞了。她心裡暗暗嘆息。
「呃……我還不知道我的鄰居叫什麼。」她有點歉意,「他不一起吃嗎?」
房東和房東太太安靜下來,娜雅尷尬了,她像是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他叫漢生。」房東太太開口了,眼中隱隱有著淚光。
房東緊接著開口,「別擔心。他身體不好,都在房裡吃的。」
「身體不好,就該作息正常一點。」娜雅也覺得自己雞婆,沒辦法,這是個性,「白天睡覺,晚上才出來散步,不太好吧?」
「他晚上出來散步嗎?」房東訝異了。
「是呀。」娜雅感到一股奇特的氣氛,她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卻點燃了房東夫妻的希望,讓他們兩個的臉上煥發出光輝。
從那天起,房東就堅持要她在家裡吃飯,而且連便當都幫她準備好,菜色更是驚人的豐盛。她很感激他們的好心,能夠省下一大筆伙食費更讓她開心不已。
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對吧?(其實還有早餐、晚餐……)
她提議要付伙食費,但房東不收。在她的堅持之下,房東太太收了她兩千塊意思意思。
這大概是她獨自生活以來,過得最好、最安穩的日子了。吃得好,又有人噓寒問暖。她原本乾瘦的身材豐盈起來,因為房東太太的希望,她也開始把頭髮留長。
公司的同事也常跟她開玩笑,說她肥起來反而好看。
「健康最重要,什麼肥不肥?」娜雅瞪了他們一眼。
一直讓她困擾的腳步聲,習慣以後也沒有什麼。甚至曾經讓她恐懼得叫不出來的惡夢,也不再發生了。
就在她幾乎淡忘那些恐怖的時候,她又收到一封信。標題還是,「腳步聲。」
我不想看。娜雅想刪掉這封信,卻遲疑了許久。最後還是打開來看了。
依舊是私信,文筆還是很粗糙。作者說,房東對她太好,讓她不好意思說要搬家。他們這樣照顧她,無微不至的。「我肥了三公斤!妳相信嗎?我想那些事情只是我的幻覺,我開始把頭髮留長了,因為房東太太喜歡長頭髮的女生,她說一直想要一個女兒……。」
娜雅愣住了。她在房中四處張望,有種被窺視的感覺。是誰在監視著她?是誰?
雖然不完全相像,但是和她的經歷是多麼類似。她的房間被裝了針孔攝影機嗎?鼓起勇氣,她回了一封信。但這封質問的信卻被退回來。
或許她該考慮搬家。當她半夜莫名的醒過來,聽著房外輕緩的腳步聲,她想著。但她捨不得押金,而且困窘的經濟也讓她生不出一筆錢可以搬家。
她只能在黑暗中張大眼睛,毛骨悚然的聽著。腳步聲,和遠遠的,一滴一滴,水珠墜落的聲音。
但她再也沒有勇氣推門出去看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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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書評
you105203 2012-09-05
評鑑等級:5顆星
deckf34211 2012-03-18
評鑑等級:5顆星
st94247 2012-02-17
評鑑等級:5顆星
karta1107556 2012-02-03
評鑑等級:0顆星
kentleo 2012-01-30
評鑑等級:2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