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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蘭女中殺人事件

書籍編號:297

作者:李健浩

封面繪者:BEAR

美術設計:李裕全

責任編輯:賴純美

出版日期:2008-08-09

ISBN:9789866591075

定價: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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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已絕版

在平靜的高中校園裡,向來繫上學生希望的許願大榕樹,如今卻繫上一個青春的女資優生。

女資優生的屍體,包覆在一條白色大毛巾裡,露出一截穿著白色慢跑鞋的小腿。除了頸部的勒痕外,她身上沒有其他外傷,最特殊的地方,就是屍體太過乾淨、整齊。

她手裡握著一張大學志願的藍色許願卡,繫在脖子上的皮帶跟最好的朋友用的卻是一模一樣的,更有人曾看過她跟哥哥一起到過婦產科!

究竟是自殺?仇殺?還是情殺?一段校園裡的禁忌戀情,浮上檯面……

出生在多雨的蘭陽平原,現職高中教師,自幼酷愛閱讀,2000年用「浩子」為筆名,在網路上發表短篇武俠小說集《唐門傳奇》,初試啼聲,引起廣大讀者注意,但陰錯陽差,在出版界竟先以言情小說《圖書館仙履奇緣》出道,接連又創作出膾炙人口的《蘭雨情緣》、《風雨之戀》及《小胖妹追愛記》等書,《聖蘭女中殺人事件》則為校園愛情推理小說的全新嘗試,並曾榮獲小說村第三屆皇牌推介小說獎。

試閱一
「媽媽,妳快點啦!」

清晨天剛亮,空氣清新,馬路上還沒什麼人車,一個大約年僅五、六歲,身著淡粉色洋裝的小女孩,在紅磚道上奔跑。

「啊……!」小女孩仰頭嘆息,只能眼睜睜望著剛才追逐的那隻蝴蝶飛進圍牆裡,消失不見。

小女孩微微喘氣,兩腮紅通通,鼻端冒著細細的汗珠,模樣十分可愛。

「瞧妳,跑得滿身大汗,像個沒規矩的野孩子,媽媽不是告訴過妳,女生就是要文文靜靜的?」

小女孩身後出現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拿出一條純白的手絹,輕輕為小女孩拭去汗珠。

小女孩嘟著嘴,滿臉不悅,「媽媽,都是妳啦,走那麼慢,害人家追不上那隻蝴蝶。」

年輕女子素淨的臉龐,乍看之下和小女孩倒有幾分神似,但以年紀來看,實在不像個母親。

「這是哪裡?」小女孩不死心,沿著圍牆打量,「我們進去看看,說不定還會找到那隻蝴蝶。」

年輕女子牽起小女孩的手,漫步到大門口。

「哇,原來這是一所學校!」小女孩有了大發現。

入口的鐵柵門雖有幾處斑駁、鏽蝕的痕跡,但卻反而顯露出一種古樸的味道。

年輕女子點頭,「嗯,這是一所最棒的學校。」當她這樣說時,臉上充滿驕傲的神情。

校園內的某間教室,身著水藍色制服的女學生們正在上課,專注而認真,突然台上的老師不知談到什麼事,全班開心的哄堂大笑,並報以熱烈的掌聲,但騷動很快便打住,師生們又重新投入知識的傳授與學習。

「那些大姐姐們好像很快樂的樣子。」小女孩羡慕的說。

年輕女子撫摸小女孩的頭,問:「妳將來想不想到這裡來讀書?」

「想!」小女孩沒有半分遲疑。

「那麼妳要非常用功才行,因為他們只收最優秀的學生。」年輕女子眼角滿是笑意。

「我一定會努力的!」小女孩認真發誓。

「這棵大樹是學校剛建好那年種下的,現在已經有九十歲,如果妳能來這裡讀書,那時候……」年輕女子指著校門口旁,花圃內的一棵大榕樹,屈著手指計算,「他就滿一百歲了。」

小女孩雙手合十,對著大榕樹許願,「請大樹爺爺保佑,讓我可以考進這所學校。」

小女孩轉頭問:「媽媽,這所學校叫什麼名字?」

「妳要記好,她叫……」年輕女子讀出門牌上,小女孩尚看不懂的校名:「聖蘭女子高中!」

試閱二
「居然塞車?」周一上午七點,曾友仁正準備上班,眼見學校就在不遠處,卻陷入車陣當中,進退不得。

一位交通警察走上前來,曾友仁搖下車窗問:「請問前面出了什麼事?我趕時間。」

後方被堵住的車子彷彿在為曾友仁助威,喇叭齊鳴,震天價響。

「警方正在辦案,可能要耽擱很久,你若趕時間,最好改道行駛。」

校門口的道路本就狹窄,又正逢上學時間,人車更加擁擠,曾友仁苦著臉,「我是學校的老師,必須要準時到校才行,學生全等著我去上課。」

「你是聖蘭女中的老師?」警察臉上現出奇異的表情。

「女校裡就不能有男老師嗎?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曾友仁喃喃自語。

聖蘭女中一直給外界過於保守的印象,曾友仁每次對人談起自己的教師身分時,總會引人側目。

「你們學校出事了!有個學生上吊自殺。」

曾友仁像個白痴般,合不攏嘴。

「你開著車跟我過來。」警察吹起哨子,為曾友仁開道。

轉進學校前的聖蘭路,曾友仁就看見好幾部SNG轉播車停在校門口,這顯然是件大新聞,各大電視台居然擺出這麼大陣仗。

雖有警察開路,但路上實在太擁擠,曾友仁小心翼翼前進,一路上不斷有記者拿麥克風來敲打曾友仁的車窗,希望他能接受訪問。

「我還沒進學校,什麼都不知道!」曾友仁像趕蒼蠅般的猛揮手,不到三十公尺的距離,卻花了近十五分鐘才脫出重圍。

命案現場就在校門口的那棵大榕樹下。

聖蘭女中正位在「路沖」的位置,雖是神鬼之說,但不妨姑妄聽之,能避則避,因此創校之初便採納命理大師的建議,在門口種下這棵大榕樹,作為鎮邪之用。

或許「大樹公」的保佑真的靈驗,聖蘭女中剛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過完百年校慶。

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在畢業典禮後的校園巡禮時,學生會將自己心中最想讀的大學科系名稱,寫在淺藍色的卡片上,掛於樹梢,據說如果能維持到考試結束前都不掉落,願望便能實現。

很多人都相信這個說法,相傳有一年因為颱風過境,吹落滿地的藍紙片,該屆畢業生的升學率便出奇的低,大概是百年來最低的一次,唯獨繫在最高枝頭上,任憑風吹雨打,始終屹立不搖的那張卡片,竟是當年全國榜首所有,更替這則故事增添幾分傳奇色彩。

只是誰也沒料到,向來繫上學生希望的大榕樹,如今卻繫上一條青春的軀體,大樹公不再庇護學生,甚至成了扼殺年輕生命的凶手。

警察在大榕樹周遭圍上黃色警戒線,禁止閒雜人等進出,學生的屍體已經被取下,包覆在一條白色大毛巾裡,露出一截穿著白色慢跑鞋的小腿。

曾友仁停妥車子,走向行政大樓,正狐疑是哪個學生想不開?尚未走進辦公室,便被教務主任簡育傑拉至一旁。

「什麼事?我第一節就有課。」

由於路上的耽擱,距離上課已不到五分鐘,曾友仁上課向來不遲到,準時上下課是一個教師最起碼的職業道德。

「我已經替你請假,讓學生先自習。」簡育傑氣急敗壞,「你怎麼不接手機?一直連絡不上。」

曾友仁摸摸口袋,「不好意思,急著出門忘了帶。」居然連現代人最重要的通訊工具都忘了,難怪一直有種侷促不安的感覺。

「上吊的是你們班的高宇心!」

簡育傑完全不浪費時間,直接就給曾友仁來個當頭棒喝。

曾友仁沒有心理準備,呆若木雞,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怎……麼會這樣?」受到太大的震驚,連說話都結巴起來。

「我也想知道,警方正在調查,你是她的導師,他們找你去問話。」簡育傑憂心忡忡。

聖蘭女中的校長年事已高,日前因中風住院,這期間的校務都交由教務主任代理,據說她在近期內就會申請退休,簡育傑是最有可能的繼任人選。

簡育傑年過五十,卻長得一副娃娃臉,加上長期運動的關係,除了頭上的幾綹白髮,並不顯老,反倒有種成熟男人的韻味。

簡育傑大學一畢業就到聖蘭女中任教,在那個封閉保守的年代裡,像他這種長得帥,單身未婚的男老師,並不受到女校歡迎,尤其教的是體育課,難免和女學生有近距離的肢體接觸,當初便有許多衛道人士群起反對。

幸好簡育傑夠機警,上班的第一天就宣布即將結婚的消息,還在辦公桌最顯眼處擺上與未婚妻的甜蜜合照,這才化解危機。

簡育傑能力夠強,做事認真負責,吃苦耐勞,抗壓性又高,不久就被挑去擔任行政工作,從小組長慢慢熬到教務主任的位置,在講究升學率的高中裡,能讓最不受重視的體育老師擔任此一職務,恐怕也是絕無僅有的特例。

曾友仁和簡育傑一起走入校長室。

簡育傑目前只是暫代校長職務,主要時間還是留在教務處批閱公文,除非有重要外賓或長官來訪,否則連他也很少進去。

一位女警坐在沙發上,正低頭專注看著手中資料。

簡育傑上前為二人引見。「這位是曾友仁老師,二年一班高宇心的導師。」

女警抬起頭,曾友仁看清她的長相。

在女校任教三年,曾友仁看過各式各樣的女生,這女警容貌娟秀,彎彎細細的柳眉,水盈盈的雙眸,又大又圓,黑白分明,若硬要說缺憾的話,便是那削薄的嘴唇,讓人感到冰冷無情,難以接近。

「你好,我是市警局少年組的王雅雯警官。」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不過僅止於客套式的寒暄,並未使人感受到溫暖。

王雅雯主動朝曾友仁伸出手來,她的手掌雖是柔軟、滑膩,卻也透著一股涼意。

「曾老師會協助警方調查,你們倆坐下來慢慢談,我還有些事必須處理。」簡育傑替二人倒杯茶後便退出辦公室。

「宇心,就是我的那個學生,她……?」曾友仁還是不曉得該如何啟口談這件事。

王雅雯為他作簡單的說明。「今天清晨五點多左右,學校工友發現她吊在大榕樹上,緊急將她救下,不過早已氣絕身亡。」

「她是什麼時候上吊的?」

「法醫研判應該是昨晚十點到子夜零點間。」

「她有沒有留下遺書之類的東西?」曾友仁心想,好好的人不會無緣無故,一時興起就鬧自殺,總該有些蛛絲馬跡才對。

「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王雅雯取出一張藍色小卡片。

「T大醫學系。」曾友仁讀出上面的字。

「聽說聖蘭女中有個傳統,學生會將自己的志願掛在大榕樹上。」

「妳是我們學校校友?不然怎會知道?」

「學生手冊上寫的。」王雅雯亮了一下手中的文件,那是曾友仁進來前她正閱讀的資料,看來王雅雯事前已做過功課。

王雅雯有問必答:「我不是貴校校友,而是宜陽高中畢業的。」

宜陽高中就在附近,本來是一所純男校,比聖蘭女中還晚好幾年成立,兩校向來交好,經常以「姐弟校」相稱。

幾年前宜陽高中因為辦學績效不彰,升學率有逐年下滑的趨勢,最後竟出奇招,打破傳統,提供優渥的獎學金,吸引高素質的女學生前往就讀,只是這樣一來自然便對聖蘭女中造成嚴重打擊,原來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其市場區隔,可以維持和平互動的兩校,為了爭搶優秀學生,竟演變成激烈的競爭關係。

聖蘭女中曾陷入氣勢低迷的五年,後來也隨即成立「數理資優班」,以此名號來招攬學生,全力栽培菁英中的菁英,終於能夠慢慢迎頭趕上。

「像高宇心這般年紀的少女會自殺,不外乎是課業壓力或感情因素這兩個原因。」一涉及專業範疇,王雅雯侃侃而談。

「既然你是她的導師,應該知道T大醫學系是不是她的志願?她會不會因為成績跟不上,因而想不開?她臨死前手中緊握的那張卡片便是最後的遺言。」

就現場的事證來看,王雅雯的推斷合情合理,只要曾友仁同意這個說法,案子很快便能結案。

曾友仁取出背包中隨身攜帶的學生檔案,翻開高宇心的那頁,「這是入學時,她們寫下的心願,沒錯,T大醫學系,是她的第一志願。」

「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王雅雯快速瀏覽一遍,這一大本的學生檔案夾裡,盡是密密麻麻的註記,顯見曾友仁的用心。

「你們班的人不多,只有……」王雅雯又確定了一下,「二十八個?」

曾友仁解釋,「我們班是『數理資優班』,專收資優學生,所以只要三十人就能成班。」

「把最好的資源留給最聰明的學生?」王雅雯的話雖帶有幾分譏諷的意味,但在教育資源有限的情況下,卻是不得不然的作法。

「妳別以為在資優班裡能受到較好的照顧便是幸福,因為她們同時也被賦予更高的期望,壓力更大,世上根本沒有這麼多資優生,她們大多只是非常努力的『績優生』而已,必須拼老命的讀書,放棄許多同齡學生所享有的快樂,才能換來這個位置。」

曾友仁並不認同這樣的資優教育,可是受限於家長對學校的要求,為了繳出一張亮麗的升學成績,教學認真的他才被委以重任,挑起這份重擔。

「我們班原來有三十個學生,上學期有二個人受不了壓力,一個辦休學,另一個則自動申請調到普通班去。」

「高宇心的成績如何?」

「她在班上表現雖然不錯,但離T大醫學系這個目標尚有一大段距離。」

「看來高宇心是無法承受學業壓力才會崩潰,謝謝你的合作,我的調查到此告一段落。」王雅雯整理手上資料,站起身,打算離去。

只留給世人一聲長嘆,宇心,這就是妳的控訴?妳想要的結果嗎?曾友仁為自己的學生感到不值。
「請妳等一下!」眼見王雅雯即將步出校長室,曾友仁忽然出聲挽留。

「你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王雅雯仍站在門口。

「嗯……有件小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關係,你不妨說說看,有沒有用我自會判斷。」

「我的班是『數理資優班』,宇心就讀後不久就發現自己志趣不合,她喜歡文學,經常塗塗寫寫,而且她真的很有天分,有幾篇文章還曾刊載在報紙副刊,前一陣子她才找我談過,想轉到文組。」

「你怎麼回答?」

「宇心確實才思敏捷,文采斐然,但若說以後要寫出點名堂,依靠一枝筆來謀生,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曾友仁感到痛苦萬分,「這便是我們教育工作者的為難之處,明知道應該鼓勵學生朝自己的興趣與專長發展,卻又不得不從現實面,考慮世俗社會的眼光,為她的將來著想。」

王雅雯猜測,「以你的口才,相信必能成功的勸阻她吧?」

「妳別這樣說!」曾友仁漲紅臉為自己辯解,「我不是狠心摧毀年輕人夢想的劊子手!這些學生年紀畢竟還小,見識不廣,思慮不夠周詳,還不能完全為人生負責,所以我必須提醒她,盡力為她設想,但最後還是得讓她自己選擇,自己作決定。」

對於教育工作,曾友仁擁有無比的熱忱,不容他人侵犯。

「對不起,我的話太過分了。」看見曾友仁專注的神情,誓死捍衛神聖的教職領域,王雅雯明白他是真的全心奉獻,心中略感歉意。

曾友仁繼續說下去。「情況並非如此簡單,尤其當牽涉到家長的問題,高宇心的父母從小就對她寄予厚望,根本不可能同意她放棄讀理工科,改唸文組。」

「果真如此的話,高宇心便是在自己的興趣與師長的期待間來回擺盪,難以抉擇,最後才走進死胡同,鑽入牛角尖。」王雅雯並不打算推翻先前的推斷,理由反而更充分了,結論仍然沒有改變,高宇心是承受不了課業壓力而走上絕路。

失去一位學生,曾友仁不無遺憾。「如果她能把寫作當成興趣,並且能專心顧及成績,在兩者間取得協調就好了,我應該多關心她、注意她,多找時間開導她,也許就不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

「老師終究只是凡人,能力有限,你不用過於自責。」

曾友仁尚未釋懷。「她不過是高中二年級的學生而已,離明年的大考還有整整一年的時間,專心一意,夠努力的話,就算考不上T大醫學系,要唸T大的其他科系也不是沒有機會。」

「高宇心曾想放棄醫學系嗎?」

曾友仁點頭。「她也明白,自己並非當醫生的料,見不慣那種生老病死、血肉模糊的場面。」

「既然如此,當初她又何必堅持選擇這個難以達成的目標?」

「他父親是T大醫院的心臟外科醫師,希望她能繼承衣缽。」

「當家長的人為何總要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子女身上?」王雅雯並不茍同這樣的作法。

「宇心似乎早就打定主意,非T大不唸,退而求其次,至少要考上藥理系。她的父母倒也沒有反對,爸爸開業當醫師,女兒開藥局賣藥,成了家族企業,提供完整的醫療服務,將病人一網打盡,是個非常不錯的點子。」

「等一等!不對……」王雅雯突然緊緊抓住曾友仁的手臂,彷彿有了重大發現。

王雅雯手指白淨、修長,不搽指甲油,也未戴任何配件,但手勁極大,曾友仁負痛,卻不敢呼叫,怕打斷她的思緒。

良久,王雅雯蹙起的眉心逐漸舒緩,一個模糊的概念慢慢在腦海中成形。

「對不起,弄疼你了。」王雅雯驚覺自己的失常,立即鬆手,「這是我思考時的壞習慣。」

曾友仁不失幽默本性。「沒關係,但至少妳得告訴我,妳想到了什麼,當成是我助妳『一臂之力』的代價。」

王雅雯問:「T大醫學系已經不是高宇心的志願,她為何還要留下『T大醫學系』這張卡片?」
王雅雯提出一個爆炸性的問題,在曾友仁腦中造成轟然巨響。

曾友仁猛拍自己後腦袋,「我怎麼沒看出這點!」

剛獲知有藍色卡片存在時,曾友仁便覺不對勁,但卻沒有過多聯想,加上遭遇命案,驚慌失措,考慮不周在所難免。

「這叫『術業有專攻』,你畢竟只是個老師而不是警察,查案不是你的強項。」

曾友仁不得不佩服王雅雯,能在這毫不起眼處嗅出不尋常的味道。

王雅雯說:「照你所言,高宇心早已釋懷,能坦然面對現實,家長也不再逼她,一切問題都已迎刃而解,我實在看不出她有自尋短見的理由,除非……」

王雅雯頓了頓,提出另一個假設。「除非,她又改變主意。」

「不會,宇心很有主見,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換志願的事她也是考慮很久,並和我多次溝通才決定的,不應在短時間內就有變化。」曾友仁越發肯定,此事內幕絕不單純。

「或許是當慣警察,養成多疑的個性,往往越是尋常處出現不尋常的事,就越顯可疑。」王雅雯像在繞口令似的說了一大段。

「讓我們重頭來歸納這些疑點。」

王雅雯翻開她記事本裡的一張空白頁,寫下:

1.T大醫學系不是高宇心的志願,為何要攜帶這張卡片自殺?

2.以她的能力,應可以考上T大藥理學系,課業壓力已經消失。

3.不是為了課業壓力,為何要自殺?

「還有……」曾友仁想補充。

「噢?」王雅雯將筆交給曾友仁。

曾友仁曾研習過書法一段很長的時間,銀鉤鐵筆,剛健蒼勁,和王雅雯柔美的字跡相映成趣。

4.在大榕樹上掛志願,是高三畢業典禮時的傳統,宇心才二年級,為什麼現在就做?

「我臨時想到的,學校畢業典禮下星期才舉行。」

王雅雯忍不住鼓掌。「這是很重要的發現,你真是細心。」

曾友仁不好意思,只能傻笑。

「會有這麼多疑點,全都因為我們以此為出發點。」王雅雯在「自殺」二字上重重劃了一個大圈圈。

「所以,妳的意思是……宇心不是……自殺?」

王雅雯表情嚴肅。「我只能說,若以『自殺』為前提的話,便無法解釋這些疑點。」

「不是自殺,自然就是……」曾友仁試探,「……他殺?」

「吊死在樹頭應該不會是意外。」

「預謀殺人?」

「也可能是臨時起意,總之,這應該是一宗『殺人事件』。」

曾友仁不敢置信,他平時雖愛看推理類的小說或影集,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真讓他給遇上,而且如此殘暴的事件竟然還發生在向來平靜的高中校園裡,受害的又是自己學生,一點都不好玩。

「誰會想要傷害這樣單純的高中女生?」

「別太激動,如果能夠確定『動機』的問題,通常案子就算是破了一半。」

曾友仁的確太過心急,但這也不能怪他,所謂關心則亂。

「看來,我還需要你的協助。」

曾友仁慷慨激昂。「沒問題,妳儘管開口,我一定全力配合,無論如何,非得將那沒有人性的凶手逮到不可。」

王雅雯重又坐回校長室的沙發。

「我們先從『臨時起意』談起,」王雅雯分析,「如果不是熟人所為,凶手便是為了劫財或劫色。」

「宇心雖是富家千金,但並不是那種嬌嬌女,平常行事很低調,從不炫耀家世背景,身上也不帶鉅款。」

「學生身上能有多少錢,實在沒必要因此犯下殺人重罪,搞個綁架之類的還能多撈一點。」王雅雯也不同意「劫財」這個推斷。

「難道是劫色?宇心長得清純可愛,學校附近有個暴露狂,常愛在學生放學途中,對她們『獻寶』,聽說有些心理變態的強暴犯,都具有高智商,他會不會是故布疑陣,將宇心偽裝成自殺的樣子,來誤導警方辦案。」

曾友仁想起高宇心可能慘遭凌辱的畫面,不禁覺得噁心,無法忍受,幸好王雅雯很快就幫他中止這個想法。

「『暴露狂』和『強暴犯』是二種不同的犯罪類型,你將他們搞混了,只要不是受到刺激,暴露狂通常不具傷害性,遇見這種狀況,冷靜以對是一般女學生都曉得的道理,我猜高宇心應該也知道才對。」

果然隔行如隔山,曾友仁發現自己對犯罪學其實只是一知半解。

王雅雯續道:「就算真的是強暴犯所為,高宇心死時衣衫完整,我不認為凶手會在大逞獸慾之後,還有空幫她整理服裝儀容;而且除了頸部的勒痕外,她身上沒有其他外傷,除非高宇心乖乖就範,任歹徒恣意施為,否則不該如此。」

王雅雯的說法極具說服力。

曾友仁還是忍不住問:「那個凶手又怎會知道我們學校有將志願掛在樹上的傳統?」

王雅雯聞言,靜默沉思好一會。

「對不起,我又自以為是的亂出主意。」

王雅雯大力揮手,眼中發出興奮的光芒。「不!恰好相反,你指出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妳是說……?」曾友仁也是個聰明人,經她一提醒,恍然大悟,「凶手是個瞭解聖蘭女中的人?!」

「讓我們再來釐清一些事情,我們可以假設高宇心是遭人殺害後,被偽裝成自殺的模樣,而凶手是和聖蘭女中有關係的人。」

曾友仁提出另一個證據。「從棄屍地點來看,凶手肯定和學校有地緣關係,這一來就可縮小範圍,不外乎是教師、職員或學生。」

「如果凶手有二人以上呢?我是說,一個是校內的學生,再加一個校外人士,二人聯手犯案。」

「不無可能,但要等看到完整的現場鑑識報告才能確定。」

「宇心在班上人緣很好。」曾友仁無法想像學生裡藏著一名冷酷殘忍的殺人凶手。

「既然是殺人事件,人命關天,非同小可,我們不能隨便妄下結論,這個部分要請你再多費心。」

「沒問題,我會找她幾個好朋友來談談。」曾友仁打包票,「另外,教職員的部分呢?」

「這方面牽涉較廣,你也不好出面,就由我們警方接手,從兩邊分頭進行。」

「噹!噹!噹!」突然下課鐘聲響起。

「不知覺間,我們竟談了整整一節課。」

「案情有重大突破,我得去向局長報告最新情況。」

「我也該向簡主任說一聲,讓他知道目前的發展。」

「還有,請你暫時保守祕密,不要走漏風聲。」

「我知道,如果這真是件凶殺案的話,應該沒那麼快結束吧?」

「是比較棘手。」王雅雯又皺起眉頭,顯然心事重重。

「別擔心,我會幫妳!」

「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分頭進行,隨時保持聯絡。」

兩人旋即在校長室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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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書評
    • jone636 2014-11-19

      評鑑等級:尚未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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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qwer841668 2012-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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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8852149 2012-03-30

      評鑑等級:5顆星

       

    • a964215771025 2012-01-24

      評鑑等級:5顆星

       

    • 35078496 2011-12-25

      評鑑等級:5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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