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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說暢銷作家 松音◎著
剪也剪不了 扯也扯不盡
不知從哪來的恐怖帶子,要將你拖入恐怖深淵……
有些東西,代表著「絕對不能夠剪斷」
明麗記得,她把那條帶子剪斷之後,隔天爸爸的手就纏上了繃帶。
現在,她又看到它從窗外垂了下來……
「該剪嗎?」
令人一看著迷的── 松音式謎樣恐怖 震撼登場!
「這東西很痛的啊!妳看了就知道。」
彩璇的掌心呈現無數六角形的紅色立體分割,
每個分割都是鮮血淋漓的窟窿,
裡頭塞著白色的蟲蛹,鮮紅色的縫隙溢著涔涔的血。
是蜂巢。
血肉構成的蜂巢長在她的掌心。
松音
一個喜歡小熊與點心的傢伙,一個曾經發瘋去看深夜四點場的電影的傢伙。
愛死那種深夜清晨街道無人的感覺,做惡夢會馬上抄筆記抄下來,腦子結構亂七八糟像是堆積木。
小說恐怖的地方在於要怎麼把積木堆成人類看得懂的樣子,風格偏向日系和少女系,偶爾也很嚮往歐美的災難風格。
部落格:http://www.wretch.cc/blog/windows98
一個喜歡小熊與點心的傢伙,一個曾經發瘋去看深夜四點場的電影的傢伙。
愛死那種深夜清晨街道無人的感覺,做惡夢會馬上抄筆記抄下來,腦子結構亂七八糟像是堆積木。
小說恐怖的地方在於要怎麼把積木堆成人類看得懂的樣子,風格偏向日系和少女系,偶爾也很嚮往歐美的災難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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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白帶
第二章 鬼影
第三章 密碼資料夾
第四章 崩塌的積木
第五章 噬魂記憶
第六章 血蜂巢
第七章 明麗與彩璇
第八章 合作
第九章 真正的輔導室
第十章 被變造的記憶
第十一章 遙遠的廢墟
第十二章 對決
最終章 吞噬之光
第二章 鬼影
第三章 密碼資料夾
第四章 崩塌的積木
第五章 噬魂記憶
第六章 血蜂巢
第七章 明麗與彩璇
第八章 合作
第九章 真正的輔導室
第十章 被變造的記憶
第十一章 遙遠的廢墟
第十二章 對決
最終章 吞噬之光
第一章 白之帶
「那是什麼東西啊。?」
下午的時候,明麗看見一條白色的布帶。
帶子白帶晃著晃著,就從冷氣旁邊的窗戶玻璃上垂掛下來,進入屋內,在明麗的房間裡伸進了短短半截,那條白帶帶子大約是有三隻手指頭併起來的寬度。
明麗的家是五樓,上面就是屋頂。
「誰從屋頂綁這種怪東西下來的。」
明麗走到客廳,發現客廳靠陽台的地方也掛著同樣的白帶帶子,在那迎風晃著。
這些白帶帶子讓她覺得不太舒服,於是她問了自己的父母。
「應該是旁邊的王媽要利用屋頂晾衣服,或是綁什麼東西吧。」
在廚房的媽媽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比起不知從哪裡垂下來的白帶帶子,她更在意正在做的晚餐。
「啊,有空管這些不如去做妳的功課。」
這是老爸給她的回答,家裡頭兩個毫不在意的人。
於是明麗找來了體貼的弟弟,親愛的弟弟幫她做了件事。
「姐姐我幫妳把它剪掉!」
就讀國中的弟弟拿起剪刀,就對著伸進姐姐房間裡面的白帶帶子裁了兩刀。
白色的布條斷裂成兩截,明麗把剪下來的段落包著,丟到垃圾桶去了。
隔天,白帶帶子沒有再伸到她的房間裡來,卻發生了一些她無法預料的事情。
※※※
首先是爸爸的手上,不知何時包上了白色的繃帶。
「在切木頭的時候,被鋸子不小心鋸到了。」
爸爸這麼說,明麗望著他手上的繃帶,不知道是她神經過於敏感還是怎樣,這繃帶總是給她不太舒服的感覺,就像是那條被剪下來的白帶帶子,她很擔心的問爸爸,真的是鋸子鋸到的嗎?
「想幫媽媽做個櫃子,就買零件回來自己試看看,結果就割到啦。」
爸爸這麼說著,但明麗她不記得爸爸昨天有做木工。
而且,她昨天並沒有聽到小鋸子的聲音。
「好啦好啦爸爸沒事,不要替爸爸擔心。」
爸爸不願意再談論他的傷口,明麗只好回到房間。
在房間裡頭,她又再次看到白帶帶子垂了下來。
長長的白帶帶子如同蛇蠍的爪子,自動延長了幾吋,伸進她的房間。
昨天看著弟弟剪斷的部位好像沒太大效果,白帶帶子就像是完全沒有被剪過班。
「該剪嗎?」
明麗猶疑著,她總覺得爸爸手上綁的繃帶,跟這條突然變長的白帶帶子很像。
她想起以前聽過的一個故事。
故事是有個高中女生想穿耳洞,於是找了巷子裡頭負責穿耳洞的店家協助,沒想到過幾天穿耳洞的傷口竟然流出了白色的,類似脂肪的膠狀液體。
女生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便對著鏡子看著。
那膠狀液體就像是條細細的白線,慢慢地的從她耳洞中延伸出來,懸掛在外頭,白色的絲線末端是暗紅色的液狀物,液狀物就像是鉛球,把絲線拖得長長的,都快要碰到肩膀了。
女生對著鏡子,倒退走了幾步,又往前走了幾步。
那個東西就這樣掛在她的耳垂上,不再長長也不再縮短。
女生想,這種東西給人看到,應該會被班上同學認為是怪物吧。
於是她就自己拿起放在鏡前桌上的剪刀,抓住那條白線,往上頭剪下去。
「喀嚓。」
聲音過後,女孩的眼前也陷入了黑暗。
原來那條白線是視神經,剪斷了它就會馬上失明。
※※※
現在在她眼前的白帶帶子,說不定就跟傳說裡的白線是差不多的。
說不定它代表著某種「不能剪斷的東西」。
她靜靜的望著窗外的白帶帶子,決定不再去動它了。
那天晚上,她在睡夢中卻好似聽到某種聲音。
「喀嚓、喀嚓。」
很細碎的剪刀聲,散布在夜晚的空氣中。
明麗把頭縮在棉被裡,她感覺極度的不舒服。
是誰在半夜裡頭剪東西呢?剪的又是什麼?
她房間的窗簾早已在睡前拉上,說真的,她很怕看到那條白帶帶子。
即使知道那是不能觸碰,不能剪的東西,她反而越愈不敢去看它。
這裡是五樓,窗外不會有人,也不可能會有人剪東西。
「喀嚓、喀嚓。」
類似這樣的聲音,持續了二三十分鐘才結束過去。
聽到怪聲的明麗,怎樣也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等到陽光透進屋內,準備去學校的時候。
她才深深的吸了口氣,拉開窗簾。
「被剪了……。」
不知道是誰做的事,窗外的白帶帶子少了好幾吋的長度。
缺口的地方毛絨絨的,不是很平整的剪裁。
白帶帶子少了一大段,很直接的讓明麗聯想到昨天晚上的聲音。
「沒有這種東西的吧,沒有的吧。」
明麗將窗簾迅速拉上,遮住掛在外頭的白帶帶子,她很努力的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
說服是說服了,不過她想,還是把這件事跟媽媽說比較好。
※※※※
「明麗,妳是不是功課壓力太大了?」
「媽媽帶妳去廟裡拜一拜吧。」
說到白帶帶子的事情,爸爸媽媽都這樣回答她。
對的,媽媽拉開了窗簾,她也看到了白帶帶子,明麗很確信這件事。
可是,媽媽卻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媽媽,就是有人在剪那條白色的帶子。」
媽媽沒有回答她,明麗只聽到爸爸媽媽在外面討論著。
「要不要帶她去看醫生?」
「昨天也聽她一直說白帶帶子白帶帶子的,總覺得不太對勁。」
「我被鋸子鋸傷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怪怪的。」
聽著爸媽的討論,明麗掩上自己的房門。
爸爸媽媽都看不到白帶帶子,只有她看得到。
白帶帶子搞不好是她自己想像出來的東西,這樣想想,她又覺得奇怪。
如果是她想像的東西的話,弟弟應該查覺不到白帶帶子的存在。
這樣,弟弟更也不會幫她把白帶帶子給割斷。
她又想到靈異節目上說的,似乎小孩子比較容易看到幽靈和怪異的東西。
「我和弟弟已經超過看得到幽靈的年紀了啊。」
明麗喃喃自語著。
為了避免被爸爸媽媽再度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明麗決定不向父母提這件事。
等弟弟回來再跟他說吧,她想。
※※※※
當弟弟踏進家門的時候,著實嚇到了她。
弟弟的手上也綁著白色的繃帶,細細的繃帶綁住了他的手指,把他的食指捆了整整一圈,問起他發生什麼事了,弟弟只是說被籃球打到,手指骨折。
家裡很快就有了兩個身上綁著繃帶的人。
明麗又開始懷疑起白帶帶子的徵兆,她很難不把那條白帶帶子跟綁在身上的繃帶聯想在一起,她私底下把弟弟拉過來問,問他關於前幾天剪白帶帶子的事。
「有這回事嗎?」
弟弟的回答也讓她感到意外,她明明記得弟弟拉住白帶帶子的末端,將它裁斷,她甚至親眼看到弟弟把那捲白帶帶子捆著丟進了垃圾桶。
明明是大白天看到的事,怎樣也不能解釋成做夢。
「你老實跟姐姐說,那條白色的帶子,你真的沒有看到?」
明麗幾乎用半威脅的語氣跟弟弟說話。
她感受到弟弟的眼神中帶著些恐懼,像是有什麼事情不願意說。
「哪有什麼白色的帶子。」
弟弟斬釘截鐵的搖著頭,告訴明麗並沒這回事。
明麗總覺得弟弟隱瞞著什麼事不肯告訴她,她也無法認真的去追問。
既然她的家人與弟弟都是這種態度,她只能自己去面對它。
※※※※
她回到房間,看到垂掛下來的白帶帶子。
白帶帶子又變長了,垂掛到窗戶裡頭來,跟之前的長度差不多。
明麗聯想到弟弟身上的傷,說不定是弟弟受了傷,白帶帶子才長回來的。
她沒有刻意去剪,而是晚上有人在剪那東西。
下次受傷的會是誰?她開始擔心起來了。
另外,除了白帶帶子以外,明麗還發現一件事。
就是她房間的東西被動過。
靠窗邊的每樣東西都有移動的痕跡,雖然移動者很努力的想隱藏自己的痕跡,仍然不能夠掩飾得很好,確實好幾樣東西都被動過,有些被動過的東西放回原地,整個方向完全相反。
明麗想,這個現象說不定昨天就有了,只是她傻傻的沒注意到。
她不在的時候,絕對有人進到她房間裡來。
對了,說不定是小偷。
比起鬼怪或幽靈的說法,小偷比較容易理解。
小偷用那條白帶帶子,懸吊著從上面爬下來,進入她的房間。
晚上的時候聽到的剪刀聲,應該是小偷偷完一家之後所做的處理,他把白帶帶子的長度給調整過後再放下來,以便從屋頂吊下來偷東西。
至於明麗的房間,可能是他試驗的地方。
說不定,他趁明麗不在的時候偷偷跑進來看看這間房間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對不起啊,讓你失望了。」
明麗對著窗外的白帶帶子唸著,這種事看起來就是小偷會搞出來的把戲。
刻意裝神弄鬼,其實是想明目張膽的想進來偷東西。
「可是如果真的是小偷的話……。」
要是小偷留下這種痕跡,爸爸媽媽應該不會看不到白帶帶子。
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採取視若無睹的態度,絕對會叫警察來。
更何況第一天,爸爸媽媽和弟弟明明都有看到。
不管是誰,要證明這件事,好像只剩下某個辦法了。
※※※※
「爸,借我攝影機。」
「要做什麼用?」
爸爸有台數位攝影機,放在房間裡很久。
除了出遊之外,他不太常拿出來用,數位攝影機對爸爸來說根本就是珍藏的寶物。
不過,爸爸也會拍他做木工的過程。
明麗記得有陣子爸爸很瘋狂,把他想做的東西整個製作過程都拍成了影片,然後再剪輯過後放到網路上,也得到了不少迴響,無奈的是,整個過程實在太花時間了,爸爸晚餐都窩在房間裡不出來吃,導致爸媽兩人互罵。
互罵了幾次之後,爸爸開始失去了對這方面的熱情,要做木工就窩在房間裡做,不會再去拍攝和剪接影片。
這點讓明麗覺得有點可惜,她覺得那時候的爸爸充滿了熱情。
「想拍點影片,我們班要烤小餅乾。」
「要小心點哦,不要弄丟了,還有,身體有好點了嗎?」
爸爸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心,明麗知道,爸爸正在擔心著自己。
擔心她這個能夠看到奇怪的白帶帶子,得了精神病的女兒。
「有的,好很多了!謝謝爸爸!」
明麗盡力表現出開朗的樣子給她的父親看。
※※※※
回到房間的時候,明麗本來想馬上就開啟數位攝影機對著窗外錄。
適度調整讓它錄影時間能夠變到最長,可以的話,錄一小段時間的影片就能夠知道窗外發生什麼事了,究竟是誰剪了那條白帶帶子,她可以不用親自面對窗外,要是真的不小心看到了什麼,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麼事。
「好像不太對呢。」
要是是小偷的話,說不定在屋頂上修剪過白帶帶子就直接放下來。
這樣的話,攝影機往窗外錄,就只會錄到白帶帶子垂下來,剪過後又被拉上去。
那偷偷摸摸的小偷知道她在房間裡頭,也不會傻傻的現身。
「晚上錄的話根本就沒有用。」
她得到了這個結論,把攝影機的電源動手關掉。
她決定趁她晚上不在房間,在客廳吃晚餐的時候錄影。
第二章 鬼影
明麗睡得意識模糊的時候,她又聽到剪刀的喀嚓喀嚓聲。
還有其它讓她不舒服的聲音,好像是牆壁或天花板中有什麼在移動。
她的房間隔著牆就是王媽的家。
差不多是凌晨兩三點的時候,王媽家傳來東西移動的聲音。
椅子在碰撞,桌腳搬來搬去的移動聲。
「水錘效應」
她不只一次聽過這個詞,比起其它容易受到驚嚇,講講鬼故事就會尖叫的同學,她的知識算是比較廣博,至少這種事情她能夠解釋。
比方說是彈珠聲,甚至像是半夜門開開關關的聲音。
這些大部份都是霉菌腐蝕,熱脹冷縮、老舊水管的滲水造成。
它們白天也有,但是白天特別安靜,大家她聽不到而已。
很奇怪的是,今天的聲音比平常大聲,甚至還有玻璃破碎的聲音。
玻璃破碎、腳步踏地、桌椅搬動、以及哭泣聲。
她甚至可以模糊地的聽到王媽的說話聲,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
紛紛擾擾的聲響之下,剪刀的聲音反而不算什麼了。
明麗又睡得很差,當她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她也碰到了黑眼圈的弟弟。
「你聽到什麼了嗎?」
明麗直接問他臉色蒼白,配上熊貓黑眼圈的老弟。
「妳也聽到了?」
「我跟王媽的房間比你那邊還近,當然聽得到。」
「王媽家三更半夜在吵架,吵什麼啊。」
明麗和她弟弟你一言我一語的抱怨起來。
由於兩個人都聽到,便排除了幻聽和幻覺的想法。
「王媽家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最近好像都沒看到他們出來。」
「聽說王先生失業了,兩個人常常吵架。」
「前幾天,好像有看見討債集團上門。」
爸媽開始交換著他們聽到的謠言,街坊鄰居的謠言傳播,搞不清哪件是真哪件是假,連某某人的兒子考上國立大學這件事都會傳錯,爸爸只講了幾句,媽媽就很勤於提供情報,路邊那些三姑六婆的威力實在不能小看。
「好像真的是這樣耶。」
即使情報有些問題,應該大部份也都是真的。
可能王伯伯半夜喝醉了酒,昏昏沉沉的回來,碰到王媽,然後王伯伯打王媽,摔東西,王媽就哭哭啼啼的,這也就是他們聽到的聲音由來。
「要不要打家暴專線?」
「不用了,別人家的事。」
媽媽迅速否決了爸爸的提議,爸爸摸摸鼻子,提著背包去上班了。
※※※※
在學校的時候,明麗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想到許多的可能性,白帶帶子、晚上的聲音,還有很多很多。
「要是真是那個原因的話……?怎麼辦?」
明麗試著解釋那些事,那些看起來怪異的事,現在都在合理的範圍內。
白帶帶子是小偷搞的鬼,吵架是隔壁發生的家暴。
目前都可以說明,只是「那個原因」的話,就無法說明了。
白帶帶子的可能,明麗已經思考過,吵架的可能,明麗也不是沒在書上看過。
有那種連續發出六至七天深夜的吵架聲,吵到鄰居都無法睡眠的事,結果後來鄰居受不了去找警察,警察打開門後,發現裡頭的人早就已經在幾天前過世了。
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應該低得可以,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還是不要想好了。」
「明麗,妳在發什麼呆啊。」
她的同學羽晨盯著她看,明麗整天都不太專心,不專心得的太明顯了。
「沒有,只是剛好在想事情。」
「嗯,不要發呆撞到東西哦。」
「才不會呢。」
剛說完「不會」,明麗就往前跌了一步。
她迅速的扶住握把,差點就摔到樓梯下了。
「妳看妳,走路都不小心。」
「剛才明明……。」
怪異的感覺從心頭浮上,明麗覺得握住扶把的手都出了冷汗。
有人從後面推了她一把,絕對有。
不是羽晨的惡作劇,因為羽晨就走在她身邊,她面對著羽晨說話。
她們兩個走的,是活動中心的安全梯,平常不太有人走,她們是為了抄近路才從這個樓梯前往家政教室。
所以,誰能在後面推她?
往前往後看,都看不到人。
有個東西,映入了明麗的視線。
就在陰暗的安全梯窗子上,半截從屋頂上延伸下來的白帶帶子。
「真的是那個可能嗎?」
明麗從沒碰過這樣的事,她飛也似地的跳下樓梯。
絕對只是巧合而已,不然就是自己的幻覺。
明麗實在不願意去想那種可能性,幾乎是用跳的跳下樓梯,她才從活動中心的建築外面觀看,若真的有條白帶帶子垂到二樓的樓梯口,從外面一定看得出來。
「明麗,妳怎麼了嘛,明麗!」
跟在她後面的羽晨拼命的喘氣。
「奇怪,沒有,真的沒有!」
明麗對著高處大喊,她已經有點歇斯底里了。
「明麗?」
明麗回頭一看,看見望著她的羽晨,神色十分驚恐。
就好像看到了某種怪物的表情,明麗想,她的表情應該非常恐怖。
「沒事沒事,我有點頭痛。」
明麗試著克制自己。
她覺得克制自己不說出看到白帶帶子的事情好困難。
她想到爸爸媽媽的態度,甚至是弟弟的態度,就讓她覺得絕對不能說。
說出來的話,真的會被當成瘋子。
※※※※
明麗把攝影機架設好,對著自己的房間拍。
她設好攝影機後,就出去吃晚餐了,晚餐前她刻意把房門給關緊,只留下攝影機的夜拍鏡頭。
晚餐之後明麗才回到房間,房間裡的情況跟昨晚相同,零亂的房間與突然變長的白帶帶子,她走到攝影機前,把拍好的影片打開來看。
預覽影片裡頭還是她的房間,剛開始都毫無異狀,過了約幾分鐘之後,先是有東西碰撞的聲響,接著有個影子進入了畫面。
半透明的人影,「她」的身形看得不是很清楚,從預覽畫面裡只能看到白白的影子。
明麗感到頭皮發麻,白帶帶子的事情已經夠怪異,親眼目睹到幽靈還是第一次。
她還不致於就此嚇昏過去,只是覺得很不舒服。
這幕景象使她環顧房間的四週,總覺得「她」好像會隨時從她身後出現。
「可是,好像也沒有很強的惡意。」
有惡意的靈魂應該一看就會覺得不舒服,「她」並沒給明麗這種感覺。
明麗將影片輸入電腦,想把影像看得更清楚些。
她移動滑鼠,快速跳過某些錄製片段。
首先,她想知道,在她收起攝影機之前,「她」到哪裡去了。
是直接消失,還是與窗外的白帶帶子有關係,或者是還在這間房間裡。
鏡頭的最後一個畫格上,並沒有「她」的身影。
這個畫格倒是讓明麗覺得很怪異,它拍到了明麗自己。
就好像是從她正後方拍攝的影片,她看到自己坐在電腦桌前。
照理說,坐到電腦前的時候,攝影機應該早就關了。
她把有自己的那格放大,再次確定這件事。
「啊……。」
她的雙足無法動彈。
不知道是因為看到圖片的恐懼,還是真的失去了行動能力。
從腳底冒出的寒意,徹底拘束住了她的知覺。
放大的畫格中,在電腦桌正前方的座位底下,有隻蒼白的小腿。
明麗自己的腿是穿著白襪和拖鞋,那隻小腿是赤裸的,呈現的方向和明麗的腿完全相反,放大的畫面中可以看到它青紫色的腳指甲。
,一片片帶著裂痕的指甲插進肉中,指尖呈現瘀血而彎曲,白色小腿的左側有三道明顯的傷口,好似被畫過的刀痕。
它和明麗的腳踝貼得很近,很近。
黏稠與寒冷的感覺,緊貼在明麗的腳踝與小腿上。
※※※※
凌晨一點。
明麗抱著棉被,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偷偷跑來客廳睡,從自己的房間裡摸黑出來。
已經好幾年沒有這麼怕黑了。
明麗記得,自己小時候懼怕黑暗的原因,除了各種迴盪在黑暗中的聲音之外,還有,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她總會聞到藥水的氣味與醫院的味道。
她的家與醫院並沒有相連,就算到最近的醫院去,也要十分鐘以上的車程。
為什麼會聞到這種味道?,明麗始終無法理解這件事。
她曾想過搞不好是潛意識中,小時候生病因而留下不好的記憶。
可是每次問父母親,他們都說沒這回事。,說真的,明麗也整個記不清楚,小時候發生過怎樣的事了,她記得真的是和醫院有關的事,但怎樣就是想不起來。
「我小時候也聽過平交道的聲音哦。」
她對羽晨說起這件事時,羽晨如此回答她。
「離平交道很遠的家,竟在夜半的時候聽到平交道柵欄放下的聲音。」
「以前那裡有鐵路通過嗎?」
「不知道耶,說不定是幽靈列車呢。」
羽晨說到這裡時,表情就呆呆的,她應該記不太清楚小時候是否聽過平交道的聲音,長大之後就從來沒有聽到過,就更想不起來。
或許,每個人小時候都有這些奇奇怪怪的經歷。
後來一段很長的時間,明麗適應了黑暗,也不再聞到任何味道,更不用說是在書桌前熬夜,這些都沒什麼好怕。
現在的她卻非常的怕黑,從房間出來的路,對她來說異常的恐怖。
※※※※
兩個小時前的事情。
明麗在電腦前無法動彈的時候,溼涼,帶著點黏膩的東西貼上了她的雙足。
然後它慢慢消失,明麗可以感覺到它消失了,她還是不得動彈,腳就像是被沉重的石頭給壓住,沉甸甸的,她也無法低頭看自己的雙足。
電腦畫面的影像往前跳了幾格,放大特寫了她的小腿。
『「妳想起來了嗎?』
有個聲音在明麗的耳邊呢喃。
模糊細微,聽不太清楚的女性聲音。
『我會跟著妳,跟到妳想起來為止。』
『妳曾經吃了我,從我的頭、手、腳,最後整個把我給吞了。』
『妳吃不掉我,我會永遠跟著妳,永遠永遠。』
明麗感到腳上微微的冰涼,時而帶著灼熱感。
瞬間的抽痛在這之後跟隨而來,短暫的強烈痛覺幾乎讓她昏厥。
她看到螢幕上自己的小腿,靠近襪子的地方,長出七至九枚凌亂而細小的刀片,銀白色的刀片由她的體內長出,鮮紅色的血漿沾黏在刀片的末端,有些還牽連著血管和神經。
「啊啊啊啊!」
她痛得大聲尖叫,在椅子上死命的想要掙脫。
更怪異的感覺又來了,這次是有東西在腳上搔癢,伴隨突如其來的痛覺,一波波地地襲擊她的腳踝,傷口不斷的被撕開和刺激。
螢幕的拍攝畫面,總是比她的感覺慢上個幾秒鐘。
被刀片扎傷的傷痕裡,鑽出了小型的德國蟑螂,每隻蟑螂跟姆指指尖差不多大,牠們的身上也都沾著黏糊糊的血,有幾隻的身體被細小的傷口困住,在刀片上頭鑽動,鑽動的時候就把她的傷口給撐開,拉扯著沾黏的組織與血管。
帶血的蟑螂抖動牠們的翅膀與細足,拖著長長的血跡在地上爬行。
在下一波痛覺襲擊前,明麗終於失去了意識。
※※※※
「搞不好只是場惡夢。」
在沙發上抱著棉被,眼睛半閉的明麗思索著。
惡夢也會痛,真是太奇怪了。
若試著用理性去解釋的話,搞不好可以說成是個惡作劇式的騙局。
在明麗回復意識之後,她看到自己的腳上僅殘餘著幾滴水珠。
血、蟑螂,或其它的東西都不存在。
「但是影片就不是理性可以解釋的事情了。」
還有她在學校看見的白帶帶子,通通想過的話,理性無法解釋它們。
找別人來看看好了,這是明麗的第一個想法。
說不定別人什麼都看不到,影片又是她的幻覺。
這樣的話就得想辦法去看心理醫生,像爸爸媽媽所提過的。
整個過程中她的身體都沒有受傷,幻覺的成份居多。
客廳裡頭相當的安靜,明麗看著窗外。
沒有白色的帶子,沒有剪刀的聲音,也沒有昨晚的喧鬧聲。
這樣的寂靜還是讓她睡不著,從看到白帶帶子之後的晚上,她就沒安心的睡著過了。
※※※※
隔天下午放學的時候,明麗打電話給媽媽。
「媽,我要先去同學家哦。」
「妳怎麼出門前沒有說?媽媽飯都已經弄好了……」
不理媽媽的碎碎唸,明麗把電話拿遠,等她唸完。
早上的時候,爸媽就已經覺得她很奇怪,為什麼會睡在客廳。
明麗只好隨便編個理由說房間蚊子很多,惡夢以及影片的事情隻字不提。
話說回來,為了給同學看影片,明麗還是在天一亮就回到房間。
她把昨晚那段影片直接燒進光碟片,不敢再打開來看。
光碟片的話,找羽晨看是沒用的,羽晨是個徹頭徹尾的電腦白痴。
只能找另一位叫做冠儀的同學,冠儀能夠幫她分析影片有沒有被改造過。
班上女生中電腦比較行的也只有她。
「那個,我有段錄得怪怪的影片,妳能幫忙看嗎?」
「……」
冠儀凝視著她,還有她手上的光碟片。
「不是要把影片補得比較漂亮的事啦。」
明麗搖搖頭,她覺得冠儀對修照片或處理影片的細節這類事情很不耐煩。
班上很多女生的照片都是由冠儀經手的,修出漂亮的樣子才能放上相本。
「來我家。」
冠儀只說了這三個字,聽到這樣明麗就知道她同意了。
第三章 密碼資料夾
冠儀移動著滑鼠,在她的電腦上,明麗拍下來的檔案非常的普通。
影片除了她房間的整段畫面之外,幾乎沒拍到什麼。
什麼白影和腳,幾乎都不存在,窗外的部份她也仔細看過,沒有白帶帶子的影子。
還好明麗沒提,昨晚的東西,在別人眼中真的都成了幻覺。
「影片都是正常的啊。」
「嗯。」
冠儀答完這個字,突然離開位置,把電腦開在那兒。
八成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也可能是要明麗自己看影片。
明麗從冠儀的表情判斷,應該是想到事情的成份居多。
她又有點不太確定,冠儀總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能從她些微的反應猜她的意思,大部份的時候,冠儀都不怎麼說話,是個擺在那裡的洋娃娃,要猜她的想法就更難了。
雖然冠儀是很個性沉悶的人,她以前可是交過很帥的男朋友,幾乎全校都知道,她跟智浩學長在一起的事情。,不過,後來智浩學長過世,因為某件相當不幸的意外,這件事幾乎震驚了全校,它太讓人難以想像了。
在那之後,冠儀就變成了更加封閉自己的人。
「不知道影片弄得怎樣了。」
明麗看了看自己的影片片段,想說冠儀還沒回來,她又順手點了冠儀存照片的資料夾,主資料夾下有好幾個目錄,按照日期分得好好的,大概有將近半年的份量。
明麗從最新的那個資料夾看起,裡頭幾張都是班上同學的照片。
「她都不自拍的哦,我以為她會自己拍照呢。」
明麗有點驚訝,她看了最近幾天的資料夾,都沒有冠儀自己的照片。
她以為冠儀偶爾會打扮得漂漂亮亮,放上相本,吸引很多網友來看。
「沒有自拍照,不然就可以開她玩笑了。」
或許是智浩學長那件事,所以冠儀才不願意拍照。
冠儀每天頭髮和衣服都很整齊,甚至還有淡淡的化妝,個性又是不太愛說話的那種,這些特性,或許很能吸引男孩子。
明麗想著想著,邊用滑鼠點選電腦裡的資料夾。
她突然發現前幾天的資料夾中,有個用密碼鎖住的資料夾。
「裡頭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有那麼重要到連自己的資料夾都要加密的程度,反而讓明麗覺得更可疑。
也許是不能給人看的自拍照。
果然有那種東西啊,問題是這資料夾加密軟體……。
坐在電腦前的明麗,不知怎地的腦中浮現了一串字。
她鍵入那串從意識中迅速閃過的英文字,打開了該資料夾。
※※※※
「這是什麼茶?」
「高山烏龍。」
「好好喝。」
「媽媽帶的。」
冠儀泡了溫熱的茶,原來她剛才是去替明麗泡茶。
她泡了很久的茶,整整有半小時之久。
「這茶好苦。」
「嗯,本來就是這個味道噢。」
冠儀難得說這麼長的一句話,還帶著笑容。
明麗注意到,她的眼神正在盯著自己看,好像自己喝茶的動作特別有趣。
「這樣嗎,我也覺得……。」
「怎麼了?」
冠儀從桌前站起來,走到明麗身邊,扶住明麗的肩膀。
「覺得頭好暈。」
「嗯……。」
明麗躺在冠儀的身上,耐不住暈眩的她,雙眼闔了起來。
冠儀緩緩地的將明麗的身體放平,讓明麗平躺在地上。
接著她走向書桌,拉開抽屜,從裡頭取出兩樣東西。
它們是長長的白色布帶,與鋒利的小刀。
※※※※
在明麗的眼中,冠儀像個精緻的,放在座位上的安靜娃娃。
在冠儀的眼中,明麗是個有知性美的女孩。
班上的那些女生,對冠儀來說都是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膚淺女人,打扮的品味差也就算了,拍出來的照片完全不能看,還得靠她修飾示圖片才勉強可以,後來她都隨便改改,用差不多的程序處理,反正只要是年輕女孩在交友網站上放照片,就一堆男的貼上來了。
明麗並不漂亮,她並非剛看就會讓人喜歡上的那型,她的頭髮有點波浪捲,綁成呆呆的馬尾,眼睛不算沒說很大,眼神很誠懇,臉更不是圓圓讓人想捏的那種,是尖尖瘦削的臉兒,皮膚有點兒黑。
可是,她如果說起話來,就會讓人很想聽。
冠儀總是坐在她不遠處,偷偷聽她說話。
明麗可以信手拈來,就是一則傳說一則歷史,當明麗說著那些故事時,所展現的表情和姿態,總是讓冠儀忍不住盯著她看。
冠儀難得對同性產生傾慕,或者說,這是根本從沒有過的感覺。
明麗是不同的,和那些女生不同。
所有的女生都應該是相同的,所有的,不能有一個例外。
「這樣說服自己,應該夠了。」
冠儀努力替自己找到殺明麗的理由,就是除去那個例外。
※※※※
冠儀舉起刀刃,將白帶帶子削下約一公尺的長度。
她想先捆住明麗的手足,再讓明麗擺出她想要的姿勢。
刀子割下的位置,早就決定好了,盡量不破壞明麗的上半身,從腹部劃開。
她先把明麗的手抬高,擺出雙手舉高的姿態,用那截白帶帶子捆住手腕。
「不對。」
冠儀低聲的說著。
明麗的臉頰和嘴唇很怪異。
把明麗的身子放平時,她還沒注意到這點。
明麗的口中含著什麼東西。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明麗的手托住了臉頰。
「啊……。」
冠儀根本叫不出來,明麗的臉就朝著她靠了過來。
明麗溼潤的唇貼上了她的唇,溫熱的液體朝她的咽喉與口腔注入。
冠儀想要抗拒,她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宛如被融解掉似的,昏沉沉地的失去了動力。
她粉嫩的雙頰染上了紅暈,似乎不是藥物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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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書評
min2717 2012-08-24
評鑑等級:3顆星
cherry84530 2012-05-12
評鑑等級:5顆星
m321757 2012-02-25
評鑑等級:5顆星
juily 2012-02-12
評鑑等級:5顆星
writter999 2012-01-23
評鑑等級:3顆星